给荔中国：一颗荔枝的24小时
东莞时间网讯 下午3点的太阳太毒，老刘有些扛不住了。他找了一个阴凉处，端起茶缸狠狠地呷了一口茶，再点上一根烟，然后看着网站来收果的人把这天最后一批荔枝搬上货车，心里终于踏实了。
从这个位于谢岗镇南面村的果场里结出的妃子笑，鲜嫩、甜美而多汁。同东莞上百个果场出产的优质荔枝一样，它们最近正通过淘宝网、菜虫网等电商平台。搭乘顺丰速运的专机，一路向北飞往北京、上海、江苏等地，在24小时之内便可化作各地食家们口中的一味鲜甜。
要知道，在以往东莞的荔枝是来不及走出广东的。由于采摘期短、保鲜困难等制约，东莞荔枝传统的销售半径局限在东莞本土及周边，但海南、从化等地的荔枝大量涌入珠三角市场，使采摘期尴尬的东莞荔枝市场空间被压缩，荔农面临更高的市场风险和更低的利润，玩不下去了怎么办？结果是失管的荔枝地越来越多。
所幸这一切正在改变。新的技术、渠道和销售模式，正在轻易而又深刻地改造传统农业经济，在为果农带来更高收入的同时，极大地降低了农业的风险。而这一切的基础，都在于荔枝下树后的这24个小时。
凌晨的荔枝地 和曾经的忧虑
6月13日 9:00
谢岗镇南面村工办农场
上午10点以前，是采摘荔枝最好的时候，果农往往也是在这个时候将当天采摘的第一批荔枝交给网站的人。但是，老刘必须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就起床，并叫醒酣睡中的家人，一家12口一同到地里开始工作。在他眼里，夜幕下的荔枝地，美不胜收。
凌晨4点，谢岗镇南面村工办农场里的几间瓦房亮起了灯。“赶紧起床了，上午要交货给网站。”老刘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家人。
当老刘来到荔枝地里的时候，四周还是一片寂静，饱满的果实安静地挂在枝头上。要到5点30分左右，帮工们才会陆续从四周赶来，他们将一颗颗果实采下并装进竹筐；如果是大一点的树，还需要绑上安全绳，爬到树上去采摘。这也正是老刘每天付给他们150块工钱的原因。
老刘有200亩的农场，主要种植荔枝，也种一些龙眼。每一年，他的农场要结出近9万斤的妃子笑、桂味和糯米糍，这样大的产量，让老刘不得不请来一些帮工，每天至少十几个人。“工钱也越来越高了。”老刘皱着眉头不满地说。
把荔枝从树上摘下，并不是果农在采摘期唯一的工作。“网站跟贩子不同，他们要求更高，要拣得细一点，再细一点……”老刘不断提醒着帮工，同时自己也没停手，在一堆荔枝当中按果实的个头和形状将它们分开，再剪掉枝叶。如果不是菜虫网自身具有冷链处理能力，老刘还需要将摘下的荔枝进行预冷处理，以避免荔枝长时间的裸露。为了满足这个需求，有些荔枝合作社也专门添置了冷库。
老刘在几年前的一次交通事故中伤了腰，现在长时间的连续工作会让他感觉吃力。所以有些时候，他也会短暂地休息，躲到一旁抽上一根烟。“我是从去年开始跟网站合作卖荔枝的。”老刘回忆，当时是经市农业局的介绍，接触到了菜虫网，去年在菜虫网上卖掉了3万斤荔枝。“每一斤，比卖给商贩的价格要高出几毛钱。”至于网站的收购价格具体比贩子的收购价格高出多少，老刘打起了哈哈：“呵呵，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还是菜虫网方面给了个说法，网站给农民的收购价，能够让农民的利润高出20%左右。
实际上，老刘自1987年从四川到东莞种荔枝，无论是哪个品种的荔枝，无论是种植技术、销售渠道还是市场价格，都没有不清楚的道理。当年，还是小刘的老刘只身赴莞，一开始给别人打工，后来自己搞果园，对于荔枝传统销售模式中存在的种种问题，无不了然于胸。只不过，由于种植技术出众，老刘的销路一直没有什么问题。但其他大部分果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将遇到一系列的麻烦。
以另一个果农老张为例。老张辛辛苦苦种荔枝，就是想多赚点钱，一家人过上好日子，但这并没有那么容易。荔枝一年一成熟，每一年收获后会消耗树体大量营养，所以需要果农进行一系列的消毒、修枝、杀虫、施肥等工作，听起来容易，但实际上对精细度要求很高，一旦某一个环节出了岔子，最后的结果就可能不理想。
就算每个细节都做到精益求精，老张还要面临天气的问题。东莞荔枝糖分高，对于天气的要求也更高，尤其到了挂果期，如果太干旱会出现干壳状，甚至会裂开；如果雨水太多，果实又容易爆开。“东莞的夏天雨水多，对于荔枝来说非常不利。”
就算一年四季顺风顺水，果实结满了枝头，销路问题又摆在了老张的面前。传统渠道的销售主要是通过水果批发商贩，但水果贩的收购量不稳定，而且价格波动很大，这让老张眼看着满树的果实不敢采摘，担心没有销路，有时候只能挂在树上烂掉，或者在树上因成熟过度丧失商品价值。如果自己拉到市场去卖，又要自己解决物流的问题，而且最后能卖多少，也是看天吃饭。
就这样，老张辛苦一年，很可能荔枝销售额还抵不了生产成本。几年下来，老张也就不愿意管荔枝树了。很多个“老张”不愿意管荔枝树，就造成东莞荔枝地失管的现象越来越多。
电商渠道的出现，让果农曾经的忧虑消失了。“网站为了稳定货源会预订一些农场，那么就算果实挂在树上烂掉，也能旱涝保收。”老刘说，网上卖荔枝让果农的风险大大降低，而且收购数量和价格比贩子稳定很多，不受市场波动影响。“稳定了销路，果农就可以专心种好荔枝了。”
抽完一根烟，老刘又开始继续工作。到上午9点的时候，他顺利地将一批妃子笑交给菜虫网，后面的事情，他可以不用操心了。“以前有的时候我要自己运到樟木头、寮步去卖，现在少操很多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老刘披星戴月来到荔枝地里工作，一想到那些曾经的忧虑如今已烟消云散，就并不觉得辛苦了。
1 2 3 4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