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北方已现7次沙尘 根源或在过度养羊致草原退化
巴彦淖尔镇,一些湖泊已经干涸。
太仆寺旗城南,人们正在种植防护林。
□治国之道
绿化固沙压缩牧羊数量理
其实,2000年左右,沙尘暴就引起了北京市民警觉。
2000年,北京发生气象纪录以来第一场特大沙尘暴。这一年,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启动。这是为了减少京津沙尘天气,治理京津周边地区土地沙化而出台的一系列措施。
而事实上,自1979年起,我国就实施了“三北防护林工程”“退耕还林(草)工程”“天然林保护工程”等多项生态工程建设。但尽管一直在治理,沙尘暴依然存在。
2002年,北京又遭遇建国以来最大的沙尘暴,持续时间长达49小时,总降尘量3万吨。
同年,针对沙尘暴形成的原因,国家环保总局“沙尘暴与黄沙对北京地区大气颗粒物影响研究”课题组组长全浩建议,应自北京起向外扩展至蒙古国建起4道生态屏障,拒沙尘暴于大门外。在北京北部的京津周边地区建立以植树造林为主的生态屏障,第二道屏障是在内蒙古浑善达克中西部地区,建起以退耕还林为中心的生态恢复保护带,第三道屏障在河套和黄沙地区建起以黄灌带和毛乌素沙地为中心的鄂尔多斯生态屏障;最后一道屏障要设置到蒙古国,尽快与蒙古国建立长期合作防治沙尘暴的计划框架,从根本上解决沙尘暴问题。
负责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的北京市园林绿化局防沙治沙办公室林业工程负责人陈京弘介绍,整个工程包含北京、天津、山西、河北、内蒙古5个省市自治区。自工程开展以来,通过人工造林、封山育林、小流域治理、节水灌溉等,还有对环境恶劣地区进行生态移民,北京的风沙得到了不少缓解。
“目前北京沙尘暴天色泛起的天数很能说明京津风沙源管理的明显成果”,陈京弘提出了数据佐证,上世纪50年代均匀每年为3.2天,现在的沙尘暴天色已降为0.4天/年,沙尘天色数显著减少。
苏尼特左旗总面积3.4万平方公里,总人口数为3.4万人,其中牧区的牧民1.7万人左右,平均每个牧民能拥有近2平方公里的草场供放牧。
“地广人稀并不意味草原承载力就高,苏尼特左旗的环境非常脆弱,”苏尼特左旗草原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王殿成说,“平均30亩地才能养活一只羊。”
为治理草场退化,苏尼特左旗制定了“南治北移、中部划区轮牧”的策略,即:在南部浑善达克沙地以“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为依托,实施飞播造林、封沙育林等生态建设项目;在北边荒漠化草原区则实施边境生态移民,划分禁牧区;在中部推广划区轮牧。
此外,在北部荒漠化草原地区鼓励牧民转移进城,同时对牧民进行各项补贴。“现在农牧业的各种补贴已接近20项。”
王殿成表示,当地主要养的苏尼特羊和山羊的数量也需压缩。“山羊对草场植被的破坏性更大,每年山羊的数量也在压缩。”王殿成说,全旗山羊的数量已经由2005年的43.1万只下降到14万只。
2010年开始,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开始禁牧,牧民其其格自己所住的方圆30公里内,只有3家牧民仍放羊。其其格1600亩的草场养了230多只羊,往西20公里外的老太养了20多只羊,东面一户养了50多只。
□治理之艰
超载过牧占牧区25%以上
其其格算了一笔账,家里每年卖出30多只羊,十几头牛,一共能换来3万多块钱。但这3万块钱花费的速度比沙漠化来得更快。其其格草场上的200多头羊和50多头牛,每年需要购买8000斤玉米和7车草才够喂养,这笔花费将近16000元,“这还没算可能要买小崽和可能要买药的钱。”这样一来,剩下的钱只够一家三口日常开支了。
苏尼特左旗草原监督管理局副局长王殿成知道,其其格家的情况只是1.7万牧民之一。苏尼特羊已被列入全国优良畜种名录,是“享誉国内外的美味羊肉”,要牧民少牧实在困难。“牧民得生活,这是唯一的经济来源,所以尽管有禁止超载放牧的限定,牧区普遍超载过牧,有些牧区超载率在25%以上,生态压力很大,过牧罚款,但并不能根治。”
“还要配合经济发展,都种树了农民没饭吃了也不可能。”北京市园林绿化局防沙治沙办公室林业工程负责人陈京弘也提出,发展适合当地的产业和生态建设相结合,有一个良性的、互动的增长,这是未来治沙的方向。
治理沙尘缺乏统一协调
而治沙成效,并不是几个部门就能够做好的工程。
苏尼特左旗林水局治沙林业工作站负责人李牧说,苏尼特左旗政府组织了一个农林牧生态部门协调,“可是也不知道叫什么,也没有具体协调指导过什么工作”。
苏尼特左旗政府办一工作人员对此解释,内蒙古多数镇级以上的政府,都设有协调管理农林牧草的部门,“但这些部门目前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没有相应的专项资金,也没有好的项目,大的工程基本仍是由分散的职能部门处理。”
北京市园林绿化局防沙治沙办公室林业工程负责人陈京弘和内蒙古防沙治沙协会会长潘秀峰都认为,生态工程是一个综合的系统工程,防沙治沙主要是林业系统在做,但它的内容需要农、林、水、土地多部门相互配合、协调。“但目前的情况是,各部门基本上不协调、各自为政。”潘秀峰说。
成本较大治理资金不足
内蒙古防沙治沙协会会长潘秀峰说,许多地方的防沙治沙工作正向交通不便、自然条件差的地方推进,治理难度不断加大,加上人工费用和物价上涨,治理成本大幅增加,资金投入相对不足,一些地方的实际造林投入超过国家补助标准的好几倍。
苏尼特左旗林水局治沙林业工作站负责人李牧抱怨,自2000年治沙工程开展以来,国家给苏尼特左旗的补贴是建设费120元一亩,封地育林补贴70元一亩,“可这15年来,什么都涨了,国家的补贴没有变”。
富足如北京,“最早国家给每亩地100元造林建设费,市里配套100元,每亩地总共建设费200元;现在北京市每亩地的造林建设费涨到了3000元,国家的标准也涨到了400元。”就算这样,北京市园林绿化局防沙治沙办公室林业工程负责人陈京弘仍然提出,建设费用虽然提高了,但成本也提高了,“这些钱要干这个事情还是有点困难,一个人工都长到100多元了。”
在陈京弘看来,这个问题放到外省市难度更大,“它们现在的经济还达不到这个水平,沙区本身环境恶劣,投入又少,国家的那点钱它也干不了什么事情。”
京华时报记者王梅王莉霞发自内蒙古
A12、A13版图片/京华时报记者陶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