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公安内的破案功臣 刑技中心的“法证先锋“

09.09.2014  21:55

9月2日,一名警员正在上海刑侦总队生物物证检验实验室进行DNA预处理。

  东方网9月9日消息:据《东方早报》报道,近5年来,上海命案(指凶杀、绑架、纵火等严重暴力犯罪案件)破案率稳定在95%以上,去年更达99%,处于全国领先。这些数字背后,刑侦科学功不可没。

  在上海公安局内,有这么一批“高手”。他们具备《CSI》《识骨寻踪》的高精尖技术,有时像“福尔摩斯”般推理探案,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侦探小说和推理探案剧的拥趸,从阿加莎·克里斯蒂到横沟正史,从《法证先锋》到《Dexter》。

  他们隶属于上海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管理中心(简称刑技中心),负责全上海凶杀命案及部分重、特大案(事)件的现场取证、尸体检验和痕迹物证提取和检验。

   痕迹专家:

   50%现场有凶手血痕

  在刑技中心痕迹室的业务主管田巍的眼中,指纹、足迹、枪支、弹药、锁、纺织物、车辆都属于痕迹的范畴。

  田巍说,“痕迹勘察的人最早到现场,有点像总调度。确认是凶杀案件,通知法医、照相、录像,在犯罪现场提取指纹,显现后交给指纹室,足迹经过照相冲印,放入足迹库进行串并,现场有尸体,初勘后交给法医。

  “在我们眼里,各种细节都是有机结合的。”田巍说。

  几年前,虹口发生一起命案,现场为一老式门面房,死者是一名90多岁的老太太,卖冥币为生。“老太太像睡着了,身上盖着被子,没有明显的出血点,嘴角有一点血迹和体液。现场‘安静’得有些可疑。

  田巍说,那么一个狭小的房屋,应该有些凌乱,“但老太太手对称地放在胸前,被子盖得很好,没有大的褶皱,凳子齐整地放在桌底,就像有人布置过。”很快,头顶上老式的灯罩印证了他的怀疑,“灯罩上有几滴血,看到这一点,我确定不是自然死亡。

  第二天血样化验结果出来,是一个未知男性,在数据库的比对中,其与闸北一起盗窃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的DNA很吻合,但案发时,该犯罪嫌疑人正被羁押在看守所。

  刑技中心生物物证室副主任平原表示,后来经过检验发现,作案人为窃案嫌疑人的兄弟,一家四兄妹都有吸毒前科。嫌疑人的妻子是遇害老人的保姆,听说老太卖房子得了一笔巨款,回家跟丈夫说起此事。正愁没钱买毒品的嫌疑人得知后便上门作案。

  田巍说,杀人案件现场,50%的犯罪嫌疑人肯定要出血的,“他们可能会清理现场,但他意识不到自己留下了一些痕迹。而警方的勘察是立体式的,只要你留下了,我们努力地去发现。

   生物取证:

   DNA样本量往往为纳克

  犯罪现场纷繁凌乱,采集哪块血样,寻找皮肤触摸后的留痕,如何提取更完整的生物物证DNA链,都是严谨的刑侦科学。

  刑技中心的生物物证实验室,又叫DNA室,硬件软件都属亚洲一流。实验室最高能从纳克甚至皮克的检测量中提取数据。微克大于纳克,“纳克相当于一克盐,放到了一个标准游泳池里面,但有些DNA样本是皮克级,仅为纳克的千分之一”。

  平原讲述了一个通过推理获取样本的案例。被害人为女性,被刀捅死。第一次去现场,平原在厨房水槽里提取到了混合血样,既有被害人的血,也有疑似嫌疑人的,混合血样的不精准也影响检测结果。

  第二天,平原再到现场寻找嫌疑人独立的血样,“既然在厨房找到血迹,那么从杀人现场到厨房,这条路径上可能会有血滴落”。但是,无论是地面还是墙上没有任何痕迹,“说明从行凶的房间到厨房,嫌疑人或许血被止住了,要不然就是他包扎了。

  包扎要有动作,平原在现场没有发现卫生纸、纱布,“然后我又考虑,他会不会用什么材料擦拭了伤口”。

  在浸满血的床单上,平原找到了一处擦拭的血痕,一查果然是混合样本,平原取了20多个点,在其中两个点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单独血样。

  平原说,最大的满足是做出结果的一刹那,和预想的完全一致。

   法医:

   鼻炎是“职业病

  尸体可以说话,气味、斑点乃至每个伤痕都可能“说出”死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的经历了什么。法医就是“尸语”的译者。32岁的孟航在刑技中心法医室从事法医工作5年,与上百具尸体“对过话”。

  8月26日,记者跟随孟航来到松江区殡仪馆旁观尸体解剖过程。还没进门浓烈气味就扑面而来。但孟航和同事们似乎不以为意,“如果无法忍受尸臭,那做不了法医。”当天,孟航负责一具瘦小的男尸,他甚至没戴口罩,“解剖时要讨论各种可能性,戴口罩说话听不清楚。”孟航说,这也是很多法医都有鼻炎的原因,是职业病。

  孟航说,尸体初步判断为溺水,但究竟是身前溺水还是死后入水,需要通过尸检才能知道。他打开20多公斤重的法医包,各类刀剪、镊子、注射器、试管、棉签一字排开。然后穿上防护服,戴上橡胶手套,拉开了裹尸袋。

  “首先是检验衣着,然后是尸体体表检查,拿卷尺测量身高,检查有无外伤。”孟航边解释着,随后翻看死者眼部,球检结膜十分浑浊,“这是判断死亡时间的重要指标。你再看,这个尸体的‘巨人观’已经形成,整个人膨胀变大;还有手皮特别厚,像手套一样能剥下来。这都说明尸体重度腐败,死亡时间已经很久。

  随后,孟航拿起手术刀,轻轻地在尸体胸部切开一个小口,他头向一侧偏开,避开了直冲而出的气体。“先检查胸腔和腹腔,然后是颅腔。判断是否是生前溺水,口鼻腔和食管内是否有泥沙,肺脏是不是比较膨隆,触之有黏发感,不仅要看,还要触和闻。

  整个过程耗时40分钟,最终鉴定结果显示,男孩在10岁左右,溺水身亡,排除他杀。孟航说:“今天是解剖中最简单的,有些特别复杂的案子,还要考虑为他伤或是疾病的原因,各占多少比例,往往持续好几个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