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赋：能让心通达宁静

　　本版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陈宇强 实习生 焦何结 本版摄影 信息时报记者 陈文杰

　　书房主人 程国赋

　　暨南大学文学院教授、副院长、博士生导师，广东省高校“珠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主要以跨学科、跨文化的视野研究古代文学尤其是古代小说，并以特定视角开展古代小说的流传与接受研究。已出版《明代书坊与小说研究》、《中国古典小说论稿》、《唐代小说嬗变研究》、《唐五代小说的文化阐释》、《三言二拍传播研究》、《隋唐五代小说研究资料》、《二十世纪中国古代文论学术研究史》（合著）等著作十余部。

　　踏入程国赋的书房，迎面而来的是依墙而立的两排书柜。书房里基本都是古代文学研究领域的书籍，还有部分的文史哲书，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玻璃柜门后。另一些放不下的，只好在书房各处委屈地堆起。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书柜上端的《古本小说集成》丛书，共有五百多本，程国赋细心地在书上一本本做好编号，以便研究时查阅。

　　程国赋说读书让自己感觉到特别充实。在书房内泡上一杯茶，或者闲暇时到草地上看书，都能让自己的心通达宁静。只要有一段时间不读书，心中便会感觉浮躁、不踏实，程国赋说：“阅读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在浮躁的时候，读读书感觉很舒服。阅读已经是我的精神支柱，它能让人沉浸到精神的世界中。”

　　从兴趣出发，让专业研究更能坚持下去

　　正如人的成长一样，阅读也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在程国赋身上得到了验证。“每个人的阅读都有一个过程。就我个人来说，很小的时候喜欢读一些连环画，中学、大学就阅读了很多经典著作。读研究生时期对古代小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就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以古代小说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程国赋说，“我觉得做学问还是要对研究对象带有兴趣，这样才能坚持下去。如果我对这个领域不感兴趣，而是按父母或其他人的意愿进行研究，就会很艰难。”

　　对于一般人来说，阅读更多是欣赏式的兴趣阅读，这种阅读没有负担，无拘无束。但是对于学者来说，因为带着研究的目的，他们的阅读进入了研究领域，属于专业式的阅读。对于学者来说，如何平衡这两者阅读的关系？程国赋说，按兴趣阅读是没有限制的，没有什么压力，而专业阅读是要带着问题意识去读书，但是这两种阅读并不能完全分开。正如刚才所说，专业领域并不是一下子进去的，而是从感兴趣到熟悉，再由兴趣推动进入研究领域。

　　也许对于很多研究者来说，进入专业研究领域之后，会面临一种矛盾的心态：本来属于兴趣的阅读，因为面临着压力和艰苦的长期阅读，往往成为一种负担。程国赋认为，作为研究者，这种从感兴趣到烦躁的状况总会面临到的。一种方法是坚持下去，程国赋说从事古代文学研究提倡“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坐不了冷板凳,学术研究是无法做下去的。

　　专业阅读方面，为避免阅读的枯燥，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转换研究方向。程国赋一开始是以唐代小说作为研究对象，十几年间研究成果丰硕。“这一段的资料、文本我都很熟悉，在研究资料、阅读文本上很难有新的突破，于是我就转到明清小说研究。在古代小说大范围当中，找到切入点继续拓展。”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程国赋如今阅读的书籍基本与自己的专业相关，“作为研究者，研究要有一个前提，就是你需要了解前人的研究，做大量的梳理，通过阅读才能找到自己的创新点所在。” 程国赋说，无论是哪些研究领域，都是如此，站在前人的研究高度上，去发现新的问题。

　　除了国内学者的研究著作、国内的研究资料，程国赋也阅读国外学者在此领域的著作。“比如最近由孙康宜、宇文所安主编的《剑桥中国文学史》，是美国汉学界的学者写的。以前很多人做学问，是从国内的角度出发。这些国外的汉学家采用国际化的视野，他们所用的资料和理论都是如此。”

　　程国赋说，国外汉学家与国内学者由于角度不同，因此观点也有所差异：“对文学史的分期就有所不同，我们以往是按朝代来分，比如将唐代的文学分为初唐、盛唐、晚唐；但是他们按文学发展的规律来分如，初唐时期在文化上是南北朝的延伸，所以《剑桥中国文学史》将初唐与东晋放在一起加以讨论，而不是像其他很多文学史记一样，与唐朝的其他阶段一起论述。”程国赋指出，国外汉学家的观点是否合适值得商榷，他们的研究视角、研究方法对国内学者仍有着重要的启发意义。

　　私人阅读

　　“短平快”的电子阅读时代，纸质书更能让人安心

　　信息时报：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电子设备上阅读，你会使用电脑、移动设备来阅读吗？

　　程国赋：现在的社会压力很大，生活节奏这么快，像《红楼梦》这样上百万字的小说，他们可能的确没有整体时间去读。通过手机、电脑阅读，是比较快的。但是这种阅读是属于“短平快”的阅读，这种阅读只能读短小、停留在平面、快速消化的层次。

　　对于我个人来讲，纸质版能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更能让人安心。电子设备的阅读不会让你觉得特别沉静，但是纸质作品能快速地让我宁静下来。

　　信息时报：能不能向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些书？

　　程国赋：如今各处推荐的书单很多，各式各样的书都有。但是我认为，如果要推荐的话，我还是推荐读读经典作品建议读者阅读一些古典诗词和小说，《诗经》、《史记》、《论语》都很不错。如果《论语》看不懂原作的话，可以找一本有注释的，里面有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古代文学与当下有着密切的联系

　　对于一些当下的读者来说，古代文学与当代生活存在一定的距离，不如现当代文学作品，与自己的生活、社会贴得更近。程国赋说，实际上古代文学与我们的当下同样有着密切的关联，只是我们能不能将其价值与当下联系起来。

　　程国赋说：“古代文学中提倡的孝道，今天对我们来说依然很重要。‘孝’、‘和’这种在古代文学中所提倡的想法、观念，是千古不变的，而古代人如何看待这些问题，对于当下也很有启发。”

　　程国赋举例说，《三国演义》在日本是很受欢迎的管理学范本，《三国演义》中的很多人和事，对我们现在的为人处事有不少启发。例如,有种观点很有意思，就是说刘禅其实很聪明，他的懦弱、无能其实正是他的生存之道。“因为诸葛亮是非常强势的，而且大权在握。如果刘禅也很强硬，很有可能就被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