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为打击签证造假 办野鸡大学钓鱼执法21人被抓

    1000多名中、印学生涉案 学费无法要回,还可能被遣返

    美国官员5日证实,为打击签证造假,美国国土安全部实行“钓鱼执法”,派卧底探员在新泽西州办了一个假大学,以引诱不法中介上门。“布局”两年多后,警方日前在多个州实行联合抓捕行动,将21名黑中介一窝端掉。

    调查显示,这21名留学中介多数为华裔和印度裔,两年多来累计为1000多名国际学生挂靠学校、获取签证。这些国际学生大部分来自中国和印度,多数是已经从美国高校毕业、但想依靠F-1学生签证延长留美时间的留学生。美国官员称,这些人的学生签证将被取消,可能面临遣返,但不会被起诉。

    为了“钓鱼”,当局办了所假大学

    新泽西州检察官保罗·菲什曼介绍,这所野鸡大学名为北新泽西大学,由入境和海关执法局的卧底探员于2013年9月建立,官方地址设在新泽西州克兰福德的一个写字楼,学校设有会计学、市场营销、保健管理等本科和硕士学位。

    为了把这场戏演得更逼真,国土安全部官员还为这个野鸡大学开设了官方网站、脸书账号和领英主页,并在上面不定时更新内容。例如,3月5日该校还在其脸书网页发布消息称,学校将从3月18日起关门放春假。

    记者6日试图登录该校网站时发现,网址已经被封,显示“页面不存在”。美联社报道,官网未被封之前,在醒目位置出示了州政府和国土安全部认证的相关信息,以吸引前来挂靠的国际学生。

    这所大学还设计了自己的校徽,不过与普林斯顿大学校徽几乎一样,除了颜色。

    “鱼儿上钩”,21名留学中介被捕

    实际上,所有注册这所学校的学生并不用前往校区上课,也不用完成作业或论文,学校也没有任何老师和工作人员,也不提供课程和学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空壳大学”。菲什曼说,涉案的21名中介和1000多名学生对此心知肚明,他们就是要利用这点,获得学生签证,以合法的学生身份留在美国工作。

    这些中介主要介绍国际学生注册该校,每介绍成功一名学生就可以吃上千美元回扣。他们还负责联合学校工作人员伪造学生在校记录和毕业证书,有一些中介还涉嫌编假合同、伪造雇主证明和其他文件,以帮助国际学生获取H1-B工作签证。

    菲什曼说,这21名嫌疑人主要来自纽约、新泽西州和加利福尼亚州,面临共谋实施签证欺诈和共谋庇护外国人获利两项罪名指控,前一项罪名最多可判5年监禁,后一项罪名可判10年监禁。他们5日在纽瓦克和西雅图的联邦法庭出庭受审。

    菲什曼说,嫌疑人“毫无忌惮地利用我们的移民制度以获私利”,这种“付费留美”的骗局不仅损害合法学生和外国员工签证项目,还“对美国的国家安全构成非常实际的威胁”。

    涉案学生或被遣返,学费也要不回

    菲什曼说,涉案的1000多名国际学生已被全部跟踪调查,将被取消学生签证,可能被遣返,但不会被起诉。

    美国刑事辩护律师邓洪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在这一次行动中,涉案的中介会被起诉且被没收非法所得,而且难逃牢役之灾。涉案学生不仅学费无法获得归还,而且影响到他们在美国求学或调整身份的机会。

    邓洪说,上千名在该学校挂名的外国学生不仅签证或学位会被取消而失去留学生签证,而且因为有向美国政府递交过不实文件的前科而很难再度合法申请学生签证或移民身份。

    根据美国国务院数字,2014至2015学年,就读美国高校的国际学生达到将近100万人,同比增长10%,其中近45%的生源来自中国和印度。

    签证欺诈频发,多所假大学被查

    近年来,随着H1-B抽签形势越来越严峻,中签率越来越低,让不少找到工作却抽签未中的国际学生,只能选择通过挂靠学校,维持学生身份,用CPT实习许可,或者等待下一年的抽签。H1-B是美国政府向申请留美工作外国专业技术人员发放的工作签证。

    这类学生签证欺诈案件频频发生,引起美国联邦政府的高度重视。

    三年前,美国联邦调查部门就在北加州关闭了一所名为“三谷大学”的机构,华裔学校业主被起诉移民欺诈罪名而被判处16年的牢刑。尽管该案为美国留学产业敲响了警钟,但是每年外国人依然利用“野鸡大学”提供的留学生身份来申请签证,或者通过一些只付学费而不需要上课的学校来维持自己的合法身份,或者利用不法大学随便颁发的高等学位来申请特殊劳工身份等。

    去年3月,联邦调查局突袭了加州的几所野鸡大学,逮捕多名以此牟利的嫌疑人。

    今年1月,在纽约和新泽西市拥有5个校区的某职业学院,3名官员被检举后承认签证欺诈。

    美国“钓鱼执法”历史悠久

    美国执法部门使用“钓鱼”手段诱捕嫌疑人的行动屡见不鲜。

    2011年6月,美国国土安全部以特定的方式创造交易假象,将中国籍犯罪嫌疑人李翔由成都引诱至塞班岛,在其本国领土上实施了抓捕。这不仅是美国版权执法上的“钓鱼”手段重大应用,也是美国首次通过引诱手段逮捕中国公民。

    2012年12月,美国联邦调查局破获了一个专门发布儿童色情图片的网络论坛,查获了上千名注册用户的真实身份信息,随后执法人员继续维持论坛的运转,陆续不断采集有力的证据,并通过“钓鱼”的方式将大部分嫌疑人拘捕归案。

    2014年2月,美国佛罗里达州警方经过为期一周的“潜伏”,成功引诱罪犯上钩,最终抓捕了22名涉嫌对未成年人性侵犯的嫌疑人,其中包括3名迪士尼乐园的员工。为了引蛇出洞,侦探们假扮成儿童或儿童的父母,利用各种网络聊天论坛,与那些寻找儿童进行性行为的嫌疑人接触。

    2015年11月,在委内瑞拉举行议会选举前夕,美国执法部门以“钓鱼执法”方式逮捕了委内瑞拉“第一夫人”的两个外甥,指控他们贩毒。

    美国“钓鱼执法”的背后

    “野鸡大学”为何总有市场?

    邓洪:据美国有关机构统计,当前全美有120万外国留学生,中国留学生约占全美外国留学生的四分之一。大部份留学生都在各地政府经营或声誉良好的私立学校求学,但是一些外国人并非存心来美求学,往往以B-1旅游签证的理由来美,然后在旅游签证失效前在美国当地寻找一些大学来申请转换为F-1学生签证。

    这样,可以在美国寻找其他调整身份或申请绿卡的机会。不过,许多游客早已超过求学年龄,加上以前根本没有英语基础,很难申请到正规大学,只有通过留学中介申请进入一些不需要考托福、不需要任何成绩的学校。

    此外,有一些学生为了支付高额的学费而不得不去打黑工而无法上课,结果这类“野鸡学校”颇受一些人“欢迎”。

    以往这些“野鸡学校”与学生都有某种默契,学校不必要聘请教授而可以照收学费,而外国留学生不必上课依然可以保留学生身份,甚至还可以拿到学位。为避免政府调查,这类学校往往透过留学中介招生。

    美国当局为什么要自行建立一个“野鸡大学”?

    邓洪:这次联邦政府花了3年时间,自设“野鸡大学”,“套”了20多个留学中介机构,发出上千份留学签证,旨在杀鸡儆猴。在明知故犯的情况下,这些急于做成生意的中介纷纷中计,涉嫌违法。

    美国当局设“野鸡大学”,是否涉嫌媒体常说的“钓鱼执法”?

    邓洪:在美国,“钓鱼执法”是执法部门惯用的手法。美国最高法院的多宗判例都肯定了它的合法性。这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法律前提:只要执法人员不故意引诱他人犯罪,而向调查对象提供犯罪的机会,法官都会裁定“钓鱼执法”是不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