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中学的校友诗人
●杨力翔
☉黄遵宪是历届诸多校友的追星偶像、精神导师和诗歌教习;
☉将帅诗人之中以叶帅和萧向荣中将最为有名;
☉在校长、教师诗人系列中哪怕是理工科生也不乏诗文双佳、嘤鸣酬唱之雅士。
在近日《客家人》杂志社召开的探讨民国时期梅城诗坛和抗战时期梅城报刊发展繁荣历史的座谈会上,东山中学校长安国强认为,该校不仅具有革命传统,而且具有文学传统。此言精警,容我续貂,推介几位较突出的校友诗人。
爱国诗人黄遵宪与元帅诗人叶剑英
东中的办学基础东山书院,原是清末著名外交家、教育家和爱国诗人黄遵宪创建、主持的东山初级师范学堂,叶剑英曾视之为“讲学圣地,遗风尚存”。黄遵宪是“诗界革命之魁杰”,其诗作结集《人境庐诗草》被誉为“史诗”,而自筑居屋“人境庐”距离该校仅有一箭之遥,遂成历届诸多校友的追星偶像、精神导师和诗歌教习。此外,东山岃上绿树蓊郁,梅江长堤翠竹婆娑,状元桥畔红棉烂漫,油岩古寺佛龛神奇……钟灵毓秀,山水多情,校园内外得天独厚的人文底蕴和地理环境,足以提供、孕育、滋养绝妙的诗思、诗才和诗人,因而百年名校的诗风绵延不断,诗人层出不穷。
毋庸置疑,高居榜首者当是元帅诗人叶剑英,据考证其处女作《油岩题壁》便是挥就于该校求学时期。此后,他一生诗情、诗思勃发,坚持吟咏不辍,诗成洛阳纸贵,佳作车载斗量。他的诗歌创作始于“慰祝苍生乐大同”而至“满目青山夕照明”,约计将近二百首(篇),并获得毛泽东“剑英善七律”、“吕端大事不糊涂”的高度评价。如今,这些壮丽诗篇成为鞭策、激励后人努力实现“中国梦”极其宝贵的精神财富。再者,相传其毕业之时担任该校校长的叶菊年及他的同班同学丘宏铨、萧人凤、李巨昌等人,亦有卓尔不凡的诗才、诗品与诗作;而他对于温维伦的哥哥温维训“北风猎猎猛如火”一首二十一句七言长诗尤为赞赏,时隔六十余年,背诵一字不差,依然记忆犹新。
将军诗人萧向荣与“左联”诗人冯宪章
梅县人、将军诗人萧向荣1924至1926年在东山中学读初中,他是我军中将,曾担任国防部办公厅主任、中央军委副秘书长诸要职,且被称赞为“军中才子”,其外表也像一位博学儒雅、和蔼可亲的“文人”、“书生”、“学者”。如同他所由衷敬仰和折服的叶剑英学长那样毕生喜欢赋诗填词,台湾校友捐资编印的《萧向荣诗词集》收入其主要作品160余首,最早的存世之作或为创作于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的《红军长征诗》和《长征曲(歌词)》,他最后的作品是1972年一首词,题为《鹧鸪天·女儿小斐新婚致贺》。诚所谓“诗以载道”、“文如其人”,虽然其旧体诗词的风格宛如竹枝词,甚至客家山歌,但是不失斐然文采和磅礴大气。
兴宁人、正宗新诗派的“左联”诗人冯宪章,则是1923年12月考入东山中学,学生时代便在学校后山创作《心坎里的微音》,此诗热情讴歌“正义是我们神圣的仙方,太阳是我们胜利的保障”。加入共青团后担任梅县团委机关杂志《少年旗帜》主编,又在上海加入革命文学团体“太阳社”。著名作家蒋光慈曾经撰文称赞:“宪章是我们的小兄弟,今年只有十七岁。他的革命诗歌里流露的情绪比火还要热烈,前途是极有希望的。”稍后东渡日本留学,遭致遣送回国。期间,创作大量优秀诗篇,还与鲁迅、柔石、夏衍、田汉等人一起出席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大会。他在某次示威游行时身陷囹圄,受尽严刑,坚贞不屈,23岁即不幸牺牲于黑牢。
校长及教师诗人
不少人都以为,东山中学第十八任校长李泉隆是一位温文尔雅、思维严谨的中学校长和理科教师,其实他也是“愤怒的诗人”。全面抗战爆发之后,他以“李烈”为笔名,与同班共室、志趣相投的赖澜(笔名野曼,当代诗人)和宋松星(笔名烨火)等人创作爱国诗歌,刊载于《东山青年》、《学生阵地》、《中国诗坛岭东刊》,譬如《怒吼吧,中国》、《一位日本少妇的闺怨》等,放声呐喊:“在地下——祖国的肚腹里,受着血与眼泪的灌溉;已经绽出绚烂的花朵,开放在祖国每一个受伤的地方。”振臂高呼:“伸出臂膀,挺起胸膛,踏上自由解放的战场。”
而在教师诗人系列中,则有廖苾光、吴剑青、林浪、张其标、丘飞霞、曾逸山等人值得点赞,他们的经历长期有交集:前列三贤原在东山中学执教,后入华南师院中文系任职,堪称“半世相交,诗歌酬唱,肝胆相照,情逾手足”。其中,廖苾光自编诗集《油油草堂韵语》、发表诗论若干,吴剑青著有诗词合集《嘤鸣集》,林浪的诗作见于自编《东山三友集》。后面三位尊长则是毕生服务于东山中学,其中,张其标从副校长位置退休,诗文双佳,清词丽句,耐人寻味;丘飞霞虽然长期身任美术教员却又很喜欢阅读、创作诗词,尤其擅长于撰写楹联;曾逸山的个人际遇坎坷,诗笔独到老辣,作品数量可观,堪称“出口成章”。另有专业诗人野曼和任钧(本名卢奇新)、叶剑英的同窗挚友而旅居台湾的曾举直,以及其他身手不凡的教师、学生之类校友诗人,限于篇幅,恕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