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杜鹃山里红
陆定一同志曾说:“井冈山,两件宝,历史红,山林好。”对此,我颇有感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在湖南工作时,曾多次到过井冈山,随着岁月的增长,每次的到来,感想都不一样,其中感受最深的是这座革命的圣山,不但历史红,山林好,而且人更美,品行高。
五月杜鹃花开的时节,我再次来到井冈山接受洗礼。
“红军阿哥你慢慢走勒,小心路上有石头,碰到阿哥脚指头,疼在老妹的心那头……”电影《井冈山》的原唱、红军烈士贺怡华的孙女、祖籍广东梅州的山里保洁员江满红以她那山涧般清甜、客家娘酒似浓烈的歌声飘荡在黄洋界“追忆前辈的人生坐标”红色故事会的现场。她告诉我们,她曾经去过北京拍电影,也有机会到省城工作,还有广告商邀请她拍广告。她说,我不过是个山里妹子,没有文化,在山上做保洁、养猪和给来井冈山的朋友们唱红歌,像一片树叶一样,守护着大山,守护着爷爷的灵魂,爷爷当年是在长征途中失踪的,她相信爷爷的灵魂一定会回到大山。
在小井红军医院烈士墓旁,我看到的一块三角形的墓碑上镌刻着“魂归井冈——老红军曾志同志之墓”。
这是一位被称之为“井冈山女神”的女红军。
当年,曾志忍痛把来到人间仅26天的骨肉托付给井冈山老乡,23年后当她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时,又多次拒绝为儿子安排工作,同样,对自己的两个亲孙子也是如此,至今,她的小孙子石草龙仍然是在井冈山学院每天为我们守夜的保安。如果问大家:一个中组部部长的孙子是一位保安,你信吗?很难相信,但这就是真的!
1998年6月21日,曾志在北京逝世。同年7月1日,儿子石来发遵照母生前的嘱托,将其骨灰安葬在小井红军烈士墓旁的一处小山坡上。她为什么要魂归井冈?我想,是因为作为母亲的她,没有尽到对儿孙的照顾和关怀;作为井冈山儿女的她,是对这片红土地爱得太深、太深。是心存内疚的慈母儿女之情和共产党人为人民谋天下信仰之情融为一体的人格之美所然。
哲学家萨特曾经说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一个是高悬在我们头顶上的日月星辰,一个是深藏在每个人心底的高贵信仰!
在“红军小道上”,我听见3位卖西瓜的大姐对来自湖南的大学生说,你买我一个西瓜,我可以赚5元钱,我要赚钱供孩子上大学,让孩子走出大山,实现中国梦。我对她说,凭你为了孩子实现中国梦的精神,我买3个西瓜。她笑道,我看你就像个共产党员,关心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我们边吃边聊,她告诉我,她姓宁,老公姓廖,是山下廖屋人,祖上也来自广东梅县,她们3人是妯娌。她还说,每次见到广东来的客人就像见到亲人,我们客家人崇文重教,要实现中国梦,就要让孩子上大学,掌握本领,才能为国家作贡献。我被她至美至纯的人性感染了,就问会唱客家山歌么?她笑了一下,就唱起:“红军阿哥你慢慢走勒,小心路上有石头,碰到阿哥脚指头,疼在老妹的心那头……”
乡音,乡情,花开,花落。江满红、曾志、宁大姐,三个女子,平凡又崇高,她们就像井冈山的红杜鹃一样,迎春怒放,逢秋落叶,回归大地,始终坚守着井冈山;她们热情善良且胸怀梦想,不畏艰苦且昂扬向上。我想,这就是井冈山的精神。也是我们当代人需要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