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供暖来雾霾 冬季恼人二重奏何时休

一夜醒来，朋友圈被“白昼如夜”的雾霾刷了屏。在刚刚过去的周末，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先后遭遇雾霾锁城。多地PM2.5指数接连爆表、防霾口罩脱销、医院呼吸科人满为患，北方供暖季甫一开始，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便再度出现。

记者调查发现，造成此次大范围雾霾的原因，除静风、逆温等不利于污染物扩散的天气条件外，北方大量燃煤供暖成为“造霾”的一大主力。专家认为，通过煤改气、煤改电等转向清洁能源措施，提高集中供暖范围，方能给供暖与雾霾的伴生关系，写下休止符。

雾霾骇人PM2.5指数破千

11月9日，弥漫在辽宁沈阳上空近3天的雾霾仍未消散，辽宁省环保厅用“面积最大、持续时间最长、污染最重”来评价这场影响全省的大范围雾霾。据了解，当天辽宁省尚有8个城市处于重度污染。截至当日上午8时，丹东、本溪、抚顺、铁岭、沈阳的环境空气质量指数均超过300。辽宁省已正式启动省级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发布黄色预警。

其实在前一天，辽宁的空气状况更为糟糕。8日，辽宁14市有11个达到重度污染以上，沈阳等6市出现环境空气质量指数日均值突破500。沈阳全市的PM2.5均值曾达到每立方米1155微克，局地指数一度超过每立方米1400微克。行走在街头的市民表示，户外空气不仅让咽部不适，还让眼睛辣得流泪。

同样是在9日，吉林省长春市上午8时的环境空气质量指数为500，属于六级严重污染，PM2.5与PM10是主要污染物。市区局部地区能见度低于500米，部分区域的能见度甚至一度小于100米。有市民告诉记者，飘进室内的雾霾还带有一股刺鼻的怪味。

对此，长春市已启动大气重污染Ⅲ级预警，吉林省气象台则发布霾橙色预警。该省珲乌、京哈等高速公路实施交通管制，长春龙嘉机场启动应急预案应对大面积飞机延误。

也是在9日，黑龙江省多地虽迎来入冬后的最大降雪，却并未彻底摆脱雾霾困扰。环保部门监测，省会哈尔滨市的空气质量仍属重度污染。11月初，人们还曾为供暖期的晴好天气喜出望外，一场重度雾霾便猝然来袭。目前黑龙江省部分高速公路封闭，哈尔滨部分中小学不得不停课避霾。

东北三省的遭遇，引发不少网民的联想与担心。微博网友“kristinlin2007”问：“是不是开始供暖了。”网友“瘦面团”说：“今天都没敢出屋，在家开空气净化器，希望明天空气能好点。”网友“we-这一路走来”说：“沈阳市居民表示,已经持续几天了，不供暖能被冻死，现在出门能被呛死。”网友“不想再做寄生人”则说：“郑州今天也是这种天、不知道PM2.5多少。”

燃煤取暖成为造霾的一大主力

往年冬季，不仅是黑吉辽三省，华北平原乃至更往南的地区，时常受到雾霾侵袭。长期在山西太原工作的何先生告诉记者，太原一般是10月底11月初进入供暖季，“记得2014年供暖之初，气温很低，结果也是遭遇到类似的雾霾天”。

供暖与雾霾的关联，可从环保部门的统计调查中得到佐证。太原市环保局区域污染防治处处长孙建星表示，燃煤是影响当地冬季空气质量的首要问题。据悉，太原市冬季月均燃煤量约140万吨，是非采暖期月均燃煤量的2.4倍，市区冬季燃煤排放对PM2.5的贡献率为42%。山西省环保厅相关负责人还介绍，在山西，冬季污染物排放浓度是非采暖期的3倍左右。

在毗邻山西的河北省，也有类似的情况。河北每年污染最重的月份是12月、1月和2月。根据监测数据，河北全省采暖期PM2.5平均浓度较非采暖期高出80%。约占全年天数30%的采暖期，却贡献出近50%的污染物。省会石家庄在上个采暖季，采暖期二氧化硫与一氧化碳是非采暖期的3.3倍，二氧化氮与PM2.5是1.8倍。

这种关联性，在东北三省显得更为突出。作为国内供暖期最长的省份，黑龙江省的供暖季长达半年。黑龙江省环保监测部门透露，燃煤是霾的第一大来源，能够占到40%左右。并且与燃煤质量也有关系，黑龙江省年使用褐煤约3000万吨。但褐煤具有发热量低、污染物排放高的缺陷。

不同的燃煤取暖方式，给空气环境影响也不尽相同。据河北发改委介绍，原煤散烧和直燃直排对大气污染影响大，河北生活用散煤排放量能够占到全省燃煤排放总量的半数以上。燃煤污染严重的地区，往往存在燃煤比重高、散烧量大、集中供热发展不完备的问题。这些城市的主城区、城乡接合部与城镇人口相对集中处，常是冬季空气环境最差的区域。

多重措施斩断供暖与雾霾关联

但凡供暖，就要作别蓝天。这样的发展方式、生活方式，必难持久。近来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 经济 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已明确提出：“建设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现代能源体系。提高非化石能源比重，推动煤炭等化石能源清洁高效利用。”这就需要从供暖来源、供暖方式等方面，下决心、动真章、出实效。

首先，大力推广清洁能源，打破供暖“一煤独大”的局面。环保专家认为，从中长期来看，治霾良策在于通过大力推进节能减排，逐步改变当前的能源结构。特别是摆脱以烧煤为主的供暖方式，加大清洁能源的使用比例。长春市环保局副巡视员张斌表示，假若国家能大规模减少煤炭的使用，雾霾发生的频率应有较大的下降。

例如北京市目前正积极推进“煤改气”“煤改电”工作，在农村实行“减煤换煤、清洁空气”行动方案。计划今年底，实现各相关区县减少劣质燃煤使用100万吨以上，累计实现全市80%以上的农村住户“减煤换煤”。同时组织实施农村地区液化石油气送气下乡，计划新增用户10万户，基本实现农村地区炊事气化全覆盖。

其次，采用“干净煤”等技术，降低燃煤供暖的污染排放。比如太原市今年将在16.24万户、72万余人中推广洁净焦炭。山西省环保厅表示，与使用原煤相比，洁净焦炭的煤烟尘可减少90%左右，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可减少70%左右。若推广使用洁净焦炭100万吨，冬季可减少烟尘排放2.8万吨、减少二氧化硫1.6万吨，环境效益较为明显。

再次，优先发展集中供热，压减分散燃煤的比例。集中供热率偏低，是导致分散燃煤大量存在的主因。一方面可以通过新建热电联产企业、因地制宜利用工业余热；另一方面则优先整治城乡接合部、小城镇等区域，完善改造供热管网等基础设施，为提高集中供热比例创造条件。(采写记者：萧海川、王井怀、巩志宏、孙仁斌、张建、郭翔、许正、倪元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