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新娘集市没落了

　　今年2月28日，来自保加利亚各地的950名吉卜赛人聚集到旧扎戈拉市参加一年一度的“新娘集市”。保加利亚保有一个古老传统，就是在每年的托多罗夫日，吉卜赛青年男女都聚集到“新娘集市”，寻找美好姻缘。

　　价格取决于美貌

　　吉卜赛人多聚居在一起，因此婚嫁也基本是在同族内部解决。 按照习俗，妙龄“吉卜赛女郎”在“新娘集市”举办当天都会精心打扮，穿上华美的服饰，化上浓妆（如图），以期在成百上千的吉卜赛姑娘中脱颖而出，找到一个好婆家。即使是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吉卜赛小伙子和姑娘也需要参加集市，因为“父母之命不可违”，在小伙子找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时，双方父母就需要出来讨价还价，最后商定下聘的礼金数。据年长者回忆，“最贵的新娘”值一套公寓。

　　对于成交价的具体数字大家众说纷纭。据了解，新娘“成交价”一般在1000列弗以上（约4000元人民币）；如果新娘是个大美女，“成交价”有可能高至3万至4万列弗。一些人否认有如此高额的交易，而另一些人说所有一切最终还取决于男方家里的财力和实际支付能力。

　　据一位吉卜赛老人介绍，他年轻的时候，来参加“新娘集市”的人很多，小伙子和姑娘互相看对眼后，家长就出来商量这次“交易”的价钱，有些直接在草坪上就把钱付了。处女的价钱更高，相较不是处女或者已经结过一次婚又离婚的姑娘，其身价是后者的几十倍。

　　在保加利亚，除了旧扎戈拉市的“新娘集市”规模较大外，巴奇科沃市也有举办的传统，当地的集市往往办在修道院前的草坪上。保加利亚的吉卜赛人多信奉东正教，在圣母玛利亚诞辰日前夜，一部分吉卜赛人睡在修道院附近，以祈求健康和富裕，另一些吉卜赛人利用这个宗教节日大家聚集的机会，为自己家的女儿寻找好夫婿。来自哈斯科沃、普罗夫迪夫、帕扎尔吉克等地的12岁到16岁的吉卜赛女孩都会来求姻缘。

　　聘礼只是象征性的

　　需要澄清的是，现如今保加利亚“新娘集市”不是靠钱来买新娘的。现在旧扎戈拉市每年举办一次“吉卜赛新娘集市”，更多是对传统习俗的一种尊重和沿袭。组织者说：“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买卖新娘，只是象征性地收一点聘礼。”18岁的阿塔纳索娃告诉记者，“我们不是随意售卖的牲畜！嫁人的前提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相爱。认为我们是可以用钱交换的说法很侮辱人。买卖新娘的传统早就不存在了。”

　　组织者说：“我们希望给年轻的吉卜赛人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互相认识。”布佐弗格勒村的蓬卡老奶奶告诉记者：“现在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出国打工去了，年轻人甚至在过年的时候都很少回来。”

　　走进“新娘集市”，记者看到抹着粉底、涂好腮红的吉卜赛姑娘手牵着手在散步，踩着“恨天高”高跟鞋，有的为了引起男士注意，甚至披上了简约的婚纱。而吉卜赛小伙子大多在一旁抽着烟，审视着从身边经过的姑娘，对她们评头论足一番。如果有互相相中的，双方父母会出来商量聘礼的价码，进入砍价环节。还有一种方式，小伙子发现心仪的对象后，将吉卜赛姑娘及其父母一同邀请至自己家里，待男女双方确认互相喜欢后，才开始讨论聘礼细节。男方一般会送女方一些首饰，比如戒指、项链之类的。有些时候女方甚至不愿意收现金，安卡的妈妈就说：“我们不要钱，但如果是姑娘穿的漂亮衣服，我们是不会拒绝的。”

　　参加者越来越少

　　今年，各个城市举办的“新娘集市”参加人数变少了，“成交”情况也不理想。在旧扎戈拉市，前来找姻缘的吉卜赛姑娘还与组织者起了冲突。吉卜赛姑娘有一些抱怨，原因是今年的“新娘集市”开始收门票了，参加者需付1列弗的入场费，才能有机会见到潜在的另一半。在保加利亚，吉卜赛人一般从事保洁、建筑行业，有一些靠流浪乞讨捡垃圾为生。对吉卜赛人来说， 1列弗门票费和往返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据了解，在经济危机发生前，新娘集市上喊出的最高聘礼价是十几万列弗，而今年的最高成交价只有2万列弗，非处女的身价仅为500列弗。由于经济不景气，很多吉卜赛人失业，很多吉卜赛姑娘的家里喊出较高的聘礼价，只是希望给全家的生活多一份保障。但是社会文明程度高了，越来越多的吉卜赛人接受过教育，他们相信爱情，即使是有高价聘礼摆在面前，他们或许也会去选择自己心中所爱。“新娘集市”受到经济危机和现代文明的冲击，这一习俗还能维持多久，无人知晓。本报特约记者 程涵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