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家公司贿送干股 两千万“外财”收入囊中
李兴华。(资料图)宁彪/摄
广东省科技厅原厅长李兴华昨在深圳受审
昨天上午,广东省科技厅原厅长李兴华涉嫌受贿案在深圳市中院开庭审理。检察机关指控,李兴华涉嫌接受多家科技企业贿送价值超过2160万元的“干股”,并涉嫌收受1991万元人民币、110万港元和3万美元,其中不乏上市公司老总。作为回报,经李兴华审批给他们的科技扶持资金超过2.7亿元。令人感慨的是,李兴华的贪腐还与他嗜赌的儿子有关,从2010年开始,叶斌、唐潮两年多就6次出资替李晟还债1840万元。
新快报记者 张国锋
行贿人帮儿还巨额赌债 他“回馈”扶持资金近亿
记者在庭审中获悉,李晟嗜赌成性,因参与东莞赌博、澳门赌球和欧洲杯赌球等欠下巨额赌债。起诉书显示,从2010年开始,广州首诚太合有限公司负责人叶斌、唐潮两年多6次出资替李晟还债1840万元。
作为回报,李兴华多次带叶斌参加个人应酬活动,介绍叶斌与科技厅官员认识,并就叶斌公司项目向时任省科技厅高新处处长王韧、产学研处处长卢进等打招呼,为其公司申请扶持资金提供帮助。经司法会计检验,2010年10月1日至2013年4月30日,叶斌等人掌控的首诚太合公司、东奥信息公司、圣洋信息公司、中信能源公司共获得科技扶持资金9505万元。
尽管李兴华在法庭上辩称,是叶斌主动提出帮他的儿子还债,他还曾对叶斌提出两点要求:一是不能用科技扶持资金,而要用叶斌的钱来还;二是等家里把房子卖了还钱给叶斌。但实际上,李兴华并没有卖房还钱,叶斌也没有“慷慨仗义”到自掏腰包。
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偿还赌债的资金由叶斌等人从上述公司和广州汇中弘泰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等账上支取,并最终以购买设备、虚构咨询费项目支出、提取备用金等名义平账。而经有关部门调查,在首诚太合获得的“产业生态地理信息系统二期项目”中,真正用于项目的资金还不到扶持总额的一半,其余都变成了该企业的净收入。
2013年六七月,李兴华案发前,李晟和母亲魏梅兰先后出国至今未归。
多家公司贿送“干股”
科研资金分配“唯亲”
庭审中,李兴华当庭认罪,但对指控的部分细节有异议。其指出,对于儿子究竟欠下多少赌债、学生叶斌为其还掉了多少,根本无法确认。对于叶斌供词中的还款数目,其律师以李晟和债主们出具的收条作为例证,仅认可670万左右,李兴华对此认可。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李兴华不仅收受企业经营者贿送的金钱、礼品,而且收受至少8家公司的“干股”,并由其侄女、侄子、妻姐、妻姐夫及弟弟的司机帮忙代持,在这些公司申请科技扶持资金时提供“帮助”。
起诉书显示,这8家企业贿送给李兴华的“干股”价值至少为2160万元。除广州花海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之外,另外7家企业均在李兴华的“照顾”下,获得了低则数百万、多则数千万元的科研扶持资金。
“企业、特别是处于初创期的高科技企业,都希望得到科技厅的资金扶持、政策支持以及信息方面的指导。”李兴华在接受审讯时坦言,“这类企业的老板最常采用的行贿方式就是给科技厅领导送干股,这既可以借此绑定利益,获得长期的支持和关照,把企业做大,又不用当下付出代价。”
对检方指控其收受多家企业的股份这一犯罪事实,李兴华供认不讳,但对于检方提供的对股份价值的折算,在检方指控的价值2160万元的股份和干股当中,李兴华认可的价值仅有550万元。
聚焦
“双规”后交代算不算自首?
庭审中,检方提交了两份由省纪委出具的函件,证明内容是李兴华在“双规”期间认罪态度好,主动坦白交代了自己全部的犯罪事实。就此,李兴华及其辩护律师认为,李兴华具有自首情节,其在纪检部门尚未掌握其全部犯罪事实的情况下,主动坦白供述,应当认定为自首。
但检方认为,李兴华的供述是在双规之后才做出的,且当时纪检部门已经掌握了一定的犯罪线索,因此李兴华不应当认定有自首情节。
至于退赃一说,李兴华称,自己在案发前已将部分股份和收受的128万元现金退还给行贿人,应当认定为退赃。至于其余的赃款,李兴华表示,自己愿意将名下的房产卖了以退还赃款。
但检方认为,李兴华在案发前的系列退钱行动,仅是掩盖犯罪的行为,而并非退赃。
特写
儿子欠巨额赌债影响家人安全
李兴华曾几次气得心脏病发作
昨日,多名李兴华在广东省科技厅的同事和亲属来到现场旁听,从李兴华进入法庭开始,直至庭审结束,李兴华曾四五次回头向他们招手致意,并说“我很好,没事”。记者看到,在中间休庭时,多名亲属冲上前去跟李兴华话别,其中不少人眼眶红着,还有人当庭流泪。
提及儿子李晟嗜赌的事情,李兴华倍感自责,他说这是自己子女教育方面的失败。他表示儿子欠下高额赌债也影响到家人的人身安全,他不止一次被打电话威胁,对方声称再不还钱就砍掉李晟的手脚;也曾被债主频频贴字条索债,“楼道里、电梯里、门上,贴着好多的字条写着 还钱 。”
李兴华为此夜不能寐,几次气得心脏病发作,他自诉曾想过向公安部门报案,但又怕家丑外扬,影响自己的仕途,更害怕债主报复,担心家人安全,还想过使儿子与赌博隔离,但宣告失败。根据检方出具的证据以及辩护律师指出未计算入起诉书的300多万债务,李晟一共欠下债务至少2500万元。
庭审结束后,李兴华向法官提出,父亲在自己被关押期间过世,想了解情况,法官最终允许他与弟弟交谈几分钟。记者了解到,李兴华家中还有个疾病缠身的母亲,李兴华出事后,母亲由亲戚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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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科信系统70多人卷入窝案
自2012年广东科信系统掀起反腐风暴开始,除李兴华外,已有广东省科技厅原副厅长王可炜、广东省科技厅原党组副书记张明、广州市科信局原局长谢学宁等70人涉案被查,包括广州、佛山、中山、河源等多地,其中广州、佛山是“重灾区”,两地科信系统有50人被调查。
办案人员感慨说,这些人多数曾为广东的科技工作做出过贡献,有的甚至还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学者型官员。
(本版综合新华社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