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产班做“鱼农”
□冉宪利
1973年10月底,我刚刚高中毕业,在梅城五七干校开始了知青生涯。下乡的第二年,领导把我从养猪班饲料组调到水产班工作,还让我担任班长。
在当知青“鱼农”的养鱼生涯中,我有两怕,一是怕鱼生病,二是怕下大雨。每逢夏季,鲢鱼和鳙鱼身上容易起红点,还长有像钉子一样的东西。一开始,我们没有经验,急得手足无措,请教了许多养鱼的老农。有一位老农告诉我们,可以用大茶药泡到鱼塘里,不但可以杀寄生虫,而且也不会给鱼类带来不良后果,但这大茶药只有深山沟里才能采到。我们一听,喜出望外,几个小伙伴二话没说,第二天一大早,每人在随身的帆布书包里装上几块干粮,军用水壶里装满了白开水,各自骑上一辆自行车径直到梅县清凉山的深山沟里采药去了。我们去清凉山来回整整一天,劳动成果是:4辆自行车后座上都绑满了采到的大茶药。当时,我们光顾着采药,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回到知青连才发现,大家的手掌上、胳膊上和腿上均不同程度地被山里的树枝、荆棘和大茶药上的刺给划得伤痕累累,洗澡时疼得直倒吸凉气。我们把采回来的大茶药泡到鱼塘里后,真神奇,没几天鱼儿身上的寄生虫病就治好了!后来,有位老中医对我们说,人接触大茶药这种有毒植物必须十分小心,否则很容易中毒。我们那时候救鱼心切,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没有意识到大茶药的毒性,还好,大家都平安无事。
在梅州这个地方,每年的七至八月份都会下几场大雨或暴雨,这个季节便是知青“鱼农”们最辛苦的时候了,因为鱼塘的水会随着雨水的暴涨而漫堤。1975年的一场大暴雨,导致周围农田里的积水都一个劲地往鱼塘里灌,水位暴涨。我们赶紧冒雨用架子车拉木桩和竹箅子,在鱼塘出水口打好木桩,铺上箅子。为了第一时间处理好拦截的鱼,我们从早到晚都守在出水口,一刻也不敢离开。到了晚上,我们在箅子上垫块雨布,身上裹着雨衣,坐在篦子上守夜,就这样,整整三个晚上两个白天没合眼。等水势平稳后我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累得都快站不稳了,身上的脏衣服裤子都没脱,倒头便睡。当我醒来时,同屋的阿浩告诉我,我从第一天上午十点多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四点多。天哪,我这一觉竟然睡了30个小时,但自己却浑然不觉,好像是刚躺下就起来了似的。
最让“鱼农”们高兴的就是收获的季节了。每次收网的时候,都是人欢鱼跃的情景。看着那丰收场面,我不禁想起了和小伙伴们一起走过的艰辛历程,由于天天光着膀子在泥里水里干活,我们几个都被晒得黑不溜秋的,其他班组的知青都管我们叫“黑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