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公园绿地被占,何时才有程序检讨

■耀琪

广州地铁21号线天河公园站,自去年9月起围蔽天河公园一隅,开始施工以来,就一直饱受诟病:偌大一个地铁站偏偏选在公园里面?被挪走的四千多棵绿树是否一去不回?为何围蔽的范围总是在悄然扩大……面对众多质疑,广州地铁日前组织媒体到施工现场逐一答复,以解疑惑。广州地铁在谈到选址问题时表示:“迫不得已选在这里,也曾经很纠结。”

地铁方面表示,在天河公园站选址的前期论证中,曾考虑过将车站设于天府路上,但除占用四条车道加两条人行道外,还要拆除天河区政府、南洋冠盛酒店、广昌楼、新力加油站共20万平方米的面积。考虑到它是三条地铁新线的换乘站,将是广州最大的地铁站,只能将天河公园站设置在天河公园内。

地铁方面对社会忧虑进行详细回应,充分表达己方看法,这种形式是值得肯定的。相比于很多不由分说、建完就算的所谓标志工程,地铁站毕竟是造福公众的。当然,类似的沟通如果能在选址之时就主动推进,并搜集公众意见,以达成一个弊端尽可能少的方案,估计今天的居民怨气就会少得多。可见,当初还是太缺乏民意敏感性,以为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就能替公众做决定,这种用貌似“科学”取代“民主”的思维显然是有问题的。

作为广州人,谁都知道在闹市中开出地铁线非常艰难,工程复杂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对城市现有风貌、利益格局和商业氛围造成冲击,甚至不可逆转。因此地铁都会倾向于在大马路、绿地、人行道乃至公园上动土,原因是来自私人利益的阻挠可以最少。也就是只要相关部门盖章就能开工,省去多少谈判、拆迁和补偿的成本。而这种逻辑也流露出专营企业隐藏的某种行政惯性:似乎作为政府的代理人,可以自由处置公共资源,可以把树林变草地,可以把草地变泥地,还可以把人行道变行车道,乃至于把公园也划走一块。

正是在此种行政思维独大之下,涉及公共利益的项目却缺乏民意筛选,才让公众难以平复。公园会被占多久,绿化有没有可能真的恢复原状,占地的规模和理由谁来监督?公众纠结所在,已经从单纯的扰民问题,从少了几棵树几块地的问题,上升到程序正义和监督有效性方面来。如果这些基本问题不解决,相关行政思维不被遏制,那么下一个公园被占也会是唾手可得的。毕竟现在看来,出于工程需要,在公园占地设站真的是太顺利成本太低了,没有一个施工单位不会希望占有天河公园这样的宝地的。

由于前期民意反馈机制的匮乏,导致今天的占地建设木已成舟达一年。市民只能善良地期待占地不要再扩大,还希望那些参天大树还能活着回来。而经过这次舆论风波的洗礼,也只能期待施工方更加审慎施工,最后营造出地铁站和自然的融合,乃至创造出一些设计典范出来。不过,待天河公园站建成后,地铁将占用公园部分地块设4个出入口和12个紧急疏散口及附属设施。公园被永久性“割地”已成定局,它意味着公园为了另一种公共利益而缩水。更值得深思的是,日后地铁站建成,重新铺上草地,就再不会有人讨论今天公园遭遇的牺牲,舆论风潮也不会变成善待民意的教训,若真如此,则无疑是更让人悲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