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远血案嫌犯的人生拼图：脾气不好的有钱人
无极县城，超市边上的小秤房被指是张立冬的房产，但超市的房东是不是张立冬，尚未获证实。早报记者 高征 图
招远“5·28血案”已过一周，张立冬等几名嫌疑人涉两宗罪被批捕，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是怎么步入“全能神”邪教大门的?
在张立冬的老家河北省无极县，有邻居提到张家长女张帆信教，但没发现其他人有信教倾向。对于张立冬，他们称他是“有点脾气的有钱人”。
在无极张立冬家乡，张立冬是人尽皆知的“有钱人”，但是在招远，早报记者问及多位当地市民，却没几个人知道张立冬。小区保安隋先生曾问张立冬做什么生意。
在招远的近7年时间，张立冬在“吃老本”，还是存在借助邪教敛财，目前尚不得知。
“不能惹”的张立冬
在无极县城东北处的东关村，就是“5·28血案”中“光头男”张立冬生长的地方。
从5月31日起，就有网友“人肉”出几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证地址，称其中5人是无极县人。
5月31日傍晚，无极县东关村的一些与张立冬年龄相当的人，会利用纳凉的空当，聊起张立冬，有些人还会让晚辈上网放大照片，对比那位光头男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张立冬。
“没错，高个秃头，就是咱村的那个立冬。”今年59岁的王先生看见照片后确认。
在王先生的记忆中，张立冬一直是个“有气势”的买卖人，大约30年前，当兵复员后还不满30岁的张立冬，经常去王先生的小摊上买东西。那时候在村里做买卖，欠赊账很常见，但当时靠回收垃圾、买卖废铁为生的张立冬，从不赊账。两人就此相熟，至今王先生对张立冬的评价依旧不低。
王先生讲，张立冬还有一位哥哥叫张冬至，曾在村里当过干部，对乡里乡亲都不错，前年去世了。根据东关村村民讲述得知，张立冬还有3个姊妹，都嫁到河北省外了。
王先生提到，张立冬脾气的确不太好，属于“不能惹”的人。
张立冬脾气不好这个特征，也被其他乡亲所印证。
上个世纪90年代后，无极县做医药生意的人多，当时做药材的、卖医药器械的，都集中在无极县智慧街，现在这条街成为了无极县的“郭允礼示范街”，一家医药器械店老板说，当年政府不让人弄药以后，很多人都出走外乡了。
曾在这条街上卖药的程女士提到，张立冬比较会做生意，讲究一分价钱一分货，由于为人说一不二，因此也没人敢欺负他。程女士觉得，张立冬当年赚的应该不少。
今年已经77岁的王大娘也称，自己当年运药送药时，也见识过张立冬的“气势”，她说，大约是1994年，她去药材市场送药时，看见张立冬扭着一个买药者的胳膊，大声地理论着，当时她怕生事，就赶紧走了。
无极县智慧街的医药市场，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之后，张立冬也做起了别的生意。
根据东关村村民王先生透露，张立冬此后涉及最多的是“地皮转卖”，即购得土地后再出售。王先生称，这样钱来得快。
此后，张立冬逐渐成为了东关村的“有钱人”，其为人也颇受争议。两名同时接受早报记者采访的村民，还就此争论起来，一个说“人不错，挺仗义，帮衬人”，另一位一听有人夸张立冬，就立马反驳道“他好什么啊，又冲又横，钱都不知道咋来的”。
张立冬兄弟俩的房产，均位于无极县无极路东段。村民指认的张冬至家，一直处于无人居住状态。
在无极县中医院右侧，有一间小秤房，这是村民指认的张立冬的房产。该秤房门口养有3盆花和一条狗，铁门已经生锈。只有门头上依稀可见有卖电子秤等字样的招牌。
根据隔壁超市工作人员称，这间小房子早已无人了。另一工作人员透露，他们的店面也是租这小秤房主人的，但主人是不是张立冬，他们表示“具体我也不确定，不太清楚房东到底是谁”。
据东关村一位村干部透露，2006年，张立冬带着山东籍的妻子陈某和三个子女离开了无极，说要去山东。
从张立冬之子张某曾就读过的东关村小学得知，张某是在2006年转走的，当时张某刚在该校二年级读了两个月。来学校给张某办理转学手续的，是他的母亲陈某，当时的任课老师还记得，张某的妈妈说“我们要去山东了，所以给他办转学”。
如果读二年级的张舵同其他小朋友一样7岁入学的话，8年过去了，现在至少15周岁了。此前，招远警方称除一人因未达到刑事责任年龄(指张某未满14岁)另行处理外，5人因涉嫌故意杀人被刑事拘留。而互联网上，关于张某的年龄，也有不少网友质疑。
东关村一位村干部回忆，自那以后，张立冬从没回来过，甚至他哥哥张冬至去世也没回来。
在山东一直“吃老本”?
根据招远警方提供的信息得知，张立冬一家，均属于“无业”状态。
张立冬一家在招远市某高档小区有一套90余平方米住房，报道称其还拥有三辆豪车，“一辆Jeep、一辆道奇、一辆卡宴”。张立冬居住小区的住户介绍，张家养有一只形如哈士奇或是阿拉斯加犬的大型犬。而据央视报道，张家的狗笼空着，这只名犬在案发前一天，已被张家人打死。
一家人没有工作，却住着高档小区，养着“三辆豪车”，他在山东以何为生?
张立冬在接受央视采访时称，自己一直以以前做生意赚的钱为生。由此来看，张立冬从离开家乡无极县，近7年时间在“吃老本”，是家底雄厚，还是存在借助邪教敛财，目前尚不得知。
小区的保安隋先生介绍，张家人平时很少出门，不时会在小区周围遛遛狗。
隋先生仅与张立冬有过一次言语交流，他觉得张家人这么有钱，又是外地人，出于好奇便向张立冬询问：“你是做什么的?”对方只称自己在搞外贸生意，再没有与他详聊。住在张立冬家对门的女邻居只觉得张家人“热情”，碰面时会主动打招呼，但从来没向她传过邪教。
但小区养狗的李先生告诉早报记者，张家人“不好打交道”，一次他在小区遛狗时，碰见张立冬的“老婆”牵着大狗，是一名身高1米6左右，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短发长脸。李先生说，张立冬“老婆”的态度很不好，抱怨他没有给狗拴狗链。
在张立冬家乡，张立冬是人尽皆知的“有钱人”，但是在招远，早报记者问及多位当地市民，却没几个人知道张立冬。案发后，招远市某汽车美容店的老板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从电视上一眼就认出了邪教暴徒张立冬，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老主顾。
在这个老板的记忆里，张立冬每次都是一个人来洗车，只有一次带着女儿，不怎么说话，“神神秘秘的”，洗完车就走。张立冬永远留着光头，但来洗车时爱戴一顶白色棒球帽。“他老是穿着照片中的那套衣服，感觉都穿了好几年了。”这位老板说。5月28日事发当晚，张立冬穿着一件灰色翻领短袖。
目前，除证实张立冬拥有一辆卡宴车外，其是否还有“一辆Jeep、一辆道奇”的信息并未得到官方证实。
与血案有关的女人们
在“5·28血案”中，除两名与张立冬无亲属关系的女子外，其妻子至今未出现过。
早报记者在张立冬所住小区物业公司的一份住户登记信息表中看到，张立冬所住房屋的登记信息并不是其本人，而是一位名叫陈某娟的人，留有一个烟台手机号码。
从案发后至今，张家窗外停放的一辆Jeep车一直未挪动过位置，透过车玻璃，可以看见车内被放倒的后排座位上，铺着厚厚的毛垫，还放有一床被子。车前挡风玻璃处还留着一张字条，打印着“临时停放”字样和一个手机号码，和物业公司信息表中的陈某娟手机号一致。但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今年已经30岁的张帆，作为张立冬的大女儿，“5·28”事件中的犯罪嫌疑人之一，通过央视报道得知，张帆是此案中第一个接触“全能神”邪教的人，已有9年“教龄”。且受张帆影响，张立冬全家皆入教。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2005年，河北无极县曾有人看见张帆和传“全能神”的人在一起。张立冬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表示，女儿张帆是9年前接触“全能神”的，那年张帆21岁。另据《北京青年报》报道，张帆疑似是在老家被人称“二姐”的女子拉入全能神教，目前，“二姐”的具体身份不明。
张立冬在面对媒体时，谈起张帆，会说他大女儿曾说过，“身边肯定有我们的人，也就是有神的子民”，他们要“离地”了。“离地”就是指“回到天上去”，“对我意味着他们将会在天上带领我、引导我。因为他们走了以后，我们的使命就是把我们的子民带到我们身边” 。
围绕“5·28血案”，出现的相关女性犯罪嫌疑人，还有24岁的张巧联和39岁的吕迎春，这两名女子中，张巧联也是河北无极人。
根据早报记者在河北无极走访得知，张巧联曾经做过服装生意，因为父母在无极县城卖肉，租用张立冬的房子，而与张立冬一家相识。
根据张巧联的爷爷奶奶回忆，张巧联半个月前还在家里，当时她一个劲儿地要去山东，起初说是去旅游，张巧联父母不同意，后来又说去批发服装。
“孙女走的时候肯定不信任何教”，张巧联的爷爷奶奶很肯定地说，理由是，他们一家人都排斥各种迷信，所以巧联不会那么容易信。
5月30日那天，张巧联的奶奶给张巧联打电话，想叮嘱她回家吃粽子，但张巧联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而现年39岁的另一犯罪嫌疑人吕迎春，是山东龙口人，曾有过一段婚姻，并育有一女，于2011年离开龙口来到招远定居。
吕迎春是否在家乡传播邪教，又如何结识张立冬等人，至今仍不清楚。当地知道吕迎春的多位村民表示，近年来，从未见过吕迎春与光头男子来往，也没有听说过“全能神”邪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