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换头术,哪有这么简单

24.09.2015  12:56
意大利神经外科专家塞尔吉奥·卡纳维洛日前宣布,人类第一例“换头”手术时间确定在2017年12月,中国医生任晓平将加入这个也许会创造医学奇迹的手术团队。换头术这件事自然让人联想到同样是意大利医生、罗马大学的安蒂诺里声称在2000年要克隆人。

原标题: 实施换头术,哪有这么简单

   作者:张田勘

  意大利神经外科专家塞尔吉奥·卡纳维洛日前宣布,人类第一例“换头”手术时间确定在2017年12月,中国医生任晓平将加入这个也许会创造医学奇迹的手术团队。

  一件有影没踪的事被渲染成有鼻子有眼的全球事件,也许这就是意大利医生或其他一些人想要创造的效果。好在中国医生任晓平还算比较清醒,声称目前关于换头手术的具体时间和地点等事宜还没法确定,所谓2017年将在中国实施“换头”手术“是没有的事情”。

  换头术这件事自然让人联想到同样是意大利医生、罗马大学的安蒂诺里声称在2000年要克隆人。结果是,克隆人这件事不了了之,当然,是否背地里进行了克隆不得而知,但真正的克隆人显然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否则,不知这个世界要乱成什么样子。

  炒作和造势的结果有两种,一是引发公众的注意,先混个名声;二是一再试探公众和社会的反应,如果阻力不大,这事就有可能从霸王硬上弓,到名正言顺地进行,否则就有可能是名不正言不顺和行不端。

  换头术跟克隆人这类事首先要思考几个问题,一是能不能做,二是做了之后会产生什么问题,三是出现了问题用什么方法解决,以及最后能否解决。

  就第一个问题,也许专业人员给出的答案是难以反驳的,为了科学探索和救人性命。具体地说,就是要救患有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30岁的俄罗斯电脑工程师瓦莱里·史比多夫。然而,这个理由与克隆人比较起来也许显得更弱一些,说不定安蒂诺里会弱弱地反问,难道克隆人不比你换头术能拯救更多的人?

  即便克隆人和换头术的理由无可辩驳,可结果怎样呢?首先是,要看看社会是否同意,是否符合医学伦理。2005年3月8日,联合国通过了《联合国关于人类克隆宣言》,呼吁成员国禁止一切形式的人类克隆,包括为研究胚胎干细胞而进行的治疗性克隆。虽然中国投了反对票,但是,2004年初,中国早就颁布了《人胚胎干细胞研究伦理指导原则》,禁止生殖性克隆人研究,允许开展胚胎干细胞和治疗性克隆研究。禁止克隆人的理由是什么?联合宣言说得很清楚,克隆人是不人道的和不道德的。

  尽管有医生跃跃欲试,而且也有患者支持,但是换头术是否符合伦理,需要充分讨论。此事当然事先需要相关国家的医学伦理部门批准,不是像卡纳维洛所说的,当其“确认有超过99%的成功把握时”,就会实施手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谁批准?意大利、俄罗斯还是中国的医学伦理部门批准?抑或是世界卫生组织批准?

  即便这些国家或世界卫生组织能批准,就要思考如何收场。一是手术失败了如何收拾败局,二是手术成功了该如何处置一系列的复杂问题。

  手术失败,可能有两种结局,一是病人死亡,这个结局的处理当然简单一些,但是,实施手术的医生未来心理未必没有阴影。二是,如果病人的大脑与捐赠的躯体对接不顺利,让病人成为植物人或瘫痪,谁来买单和照顾植物人或瘫痪者?

  手术成功当然好一些,说明了医学的突破和人类探索的成就,可是,这样的成功如同克隆人一样会造成更多的麻烦,其中一条是,换头术后患者的身份认同以及可能出现的诸多问题,正是在这一点上相似于克隆人,会被视为是不人道的和不道德的。

  例如,当史比多夫的头换到另一躯体B身上时,这个活着的人是史比多夫还是B。如果以大脑指挥一切,当然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新生的史比多夫,但是,在日后的生活中史比多夫必然要面临身份识别、就医,甚至生育等问题。姑且不论史比多夫要终生使用免疫抑制剂,就是在史比多夫生病后需要输血也会产生问题,是以B的血型来受血,还是以史比多夫大脑细胞的表面抗原标准来受血。

  如果史比多夫想要生育,那么,这个后代到底是史比多夫的孩子还是B的孩子?因为他的后代当然是B的染色体,精子是出自B躯体的睾丸。

  这些问题不解决,对史比多夫以及所有想换头的人都是不人道和不道德的。更重要的是,如果换头术和克隆人真的能成功而且被允许,将会颠覆现存的社会规则和人类演化所形成的自然法则。有钱人和权贵都会利用这样的技术来让自己重生或永生,如此,这个世界将如何运作?(张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