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人·客家话

　　□甘丽琼

　　我不是地道的客家人。我讲的客家话不咸不淡，因为妈妈是客家人的缘故，我只对外公外婆讲。外公外婆以外的其他客家人听了我的客家话，是会笑掉大牙的。可是我最近很喜欢说客家话。

　　无独有偶，办公室里和我同坐一列的都是客家人。我前面的同事是梅县人，后面的同事是五华人，再后面的同事是广西南宁客家人。正在数着的时候，隔了两排的同事加入进来，说她的先生是江西客家人，又一个同事说，她是茂名客家人……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客家人和客家媳妇，就占了足足三分之一，这样无聊的小调查，却给我带来了无可名状的欣喜，欣喜到唱起了三年级音乐教材的广东小调《落水天》，其实这个广东小调，就是客家山歌：

　　落水天，落水天，落水落到公式身边

　　又冇衣帽，又冇伞咯

　　淋到湿透，真可怜，真可怜……

　　同事说，她一直以为这首歌是用粤语演唱的，因为写着“广东小调”，我想起了《综合实践》教材里关于客家文化的单元，其中也有提到这首歌，遂很肯定地告诉她这是一首客家山歌。同事让我用客家话唱唱，听完后觉得很有趣。即使不会讲客家话的人，也隐约能听得懂。

　　忽然想起，一次即将旅行之前，曾在白云机场遇到一位与我们同机的阿姨，她向我们询问登机口的位置，因为她说的是客家话，我的同伴们只有少数的几个能回应她，而她是只身一人前往伦敦看望她在当地工作的女儿。我顿时对她无比敬佩——谁说不会英语就寸步难行呢？人家阿姨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也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她只会说客家话。

　　又想起，在英国的布莱顿等车，遭遇问路，因为我在当地常常往外跑，虽然是个外国人，却已经能为人家指路了。问路的人有着一副亚洲面孔，我又开始套近乎问人家是哪国人，被告之来自马来西亚，但也是华裔。再细问，是梅州人。于是我们就在布莱顿的一个车站用客家话替换英语聊了起来，直到她等的车到站为止。

　　前段时间看新闻重播，2011年台湾地区大选，说马英九为了拉客家地区的选票，苦练客家话，唱出来还真是那么回事。而另一边的蔡英文，却被吴伯雄用客家话揭底，说她是不会说客家话的“假客家妹”。这样一出新闻，又让客家话客家人成了受人瞩目的焦点。

　　我还想起了星光大道里的“细哥细妹”组合。初次看他们登场，还没等他们自我介绍，只是看看组合的名字，就知道他们是客家人了，果不其然，他们来自梅州。

　　一通天马行空过后，接到了同学传过来的一则客家话笑话：“夏至快到了,公式唔知送脉介奔你好,介只腌鸡又唔大,鸡卵哩又爱生春,所以想打两条老虎坐火箭去看啊里你, 公式个发瘟猪嫲又走水,牛又矛人掌,脉唔得闲啊里,真介脉唔好意思哦。”我转传给同事们看，“客家妹”们在电脑前发出了“咔咔咔”的笑声。

　　即使不是常常挂在嘴边，即使我讲的客家话仍是不咸不淡，但我这个客家人的后代，也能用蹩脚的客家话给身边的朋友带来欢乐！此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