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财政公开“领跑全国” 仍需省察不足

■林江

由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编撰的《2015年财政透明度报告》对外发布,报告虽然显示我国省级政府的财政透明度依然较低,只是公开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财政信息,但是报告却肯定了广州市在财政信息公开上的积极探索,认为广州在财政信息公开进程上领跑全国。

就广州的财政信息公开进程而言,从2009年部门预算的挂网,再到2011年的三公经费预算的公开,2012年会议费(俗称“四公”)的公开,2013年部门决算的公开,2014年部门非税收入的公开,2015年部门采购预算的公开、公务员工资和福利费支出的公开等,都让广州在财政透明度的表现领跑全国。

不过,在财政透明度领跑全国的同时,媒体同样曝出广州财政信息公开存在巨额“其他支出”、“天价U盘”等乱象,这足以说明广州财政信息公开或许只是矮子里拔将军,不仅不值得沾沾自喜,反而更应该进一步反思:如何从制度上完善财政信息公开的质量,更重要的是如何避免“天价U盘”等乱象的产生?

上述采购乱象的出现,固然可以用国家层面还没有出台预算法的实施条例,没有统一模板作为辩护理由,甚至还有区职能部门官员回应说政府采购预算只是预算,即使出现天价采购的情况,也不一定意味着购买行为一定会发生云云,这些明显的搪塞之词同样出现在广州,显然公众是不会轻易接受的,同样有损广州作为财政信息公开领跑者的荣誉。

更严重的是,由于财政信息公开反馈度不足,会对公众参与和监督产生负向激励。因为地方声称公开度较高,却不愿或不能真正回应公众质疑。此后,即便地方声称在财政信息公开上又有新的重大举措,公众却有可能变得麻木,更遑论监督财政支出的合法性与合理性?可见,广州完全有必要对过去七年财政信息公开的经验和教训进行深刻总结和反思,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提升公众对财政公开的参与度。

要进一步提升地方政府的财政透明度,我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首先,是要告知公众财政信息的全貌而不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真正做到除了保密以外的信息全部都可以公开。例如,报告显示,政府资产负债的公开情况最差,为什么不能够做比较充分的公开?

其次,预算决算到底有何关系?如果同一财政年度的预算和决算出现较大的落差,意味着预算执行率不高或者项目大幅超支,那么决算会对下一年度财政预算产生何种影响?还有,预算和决算其实都是一大堆数字,建议把三个财政年度的预算和一个年度的决算数字放在一个年度预算报告之中供公众查阅,以便公众了解某一项财政支出的规模及其增长率,对于增幅或者减幅较大的项目,财政部门或者预算执行部门应作出说明。

最后,在财政信息公开问题上,地方政府,尤其是财政部门不要动不动用“一级政府一级财政”的说法予以搪塞。例如当广州市下辖的任何一个区的预算部门出现诸如天价采购事件时,不仅区财政部门要负责解释,市级部门同样也需要解释,因为财政信息是一个有机整体,不可能被分割开来。

(作者系中山大学岭南学院财政税务系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