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缩招背后：互联网业“摊大饼”式扩张入尾声
柏可林 摄
本报记者 史燕君
继阿里巴巴在今年9月宣布调整人才战略，缩减校园招聘之后，近日百度发出了冻结大规模社会招聘的内部邮件，腾讯则关闭外包招聘，使得互联网行业“寒冬”论硝烟四起。随着资本逐渐进入寒冬，过去“摊大饼”、“撒胡椒面”式的扩张已然进入“刹车期”，未来“精兵简政”是大势所趋。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10月26日晚，偌大的复旦大学正大体育馆内，配合着轻柔的音乐，传来令人沉醉的声音。这首《当你老了》是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诗，而朗诵者是百度董事长兼CEO李彦宏。
虽然李彦宏之前每年都会选择一座大学进行造访，但这是他首次来到复旦大学。
当下正值BAT“缩招”的风口，李彦宏选择此时造访复旦，与复旦师生共同探讨包括就业、招聘在内的各种问题，显得更有深意。
日前，作为互联网界“三座大山”，百度、腾讯、阿里巴巴(BAT)在招聘方面的一致行动——不同层面上开始缩减招聘规模引起了公众的注意。要知道，这三家互联网巨头一向都是市场的风向标，现在同时“缩招”引起了诸多猜测。
在复旦的见面会上，对于该话题，李彦宏并不避讳。“前一段时间停止了社招，其实严格意义上是暂停，我们还是会恢复的，只不过之前招的人有点猛，现在想稍微消化一下。”
此言非虚。伴随着近年来互联网企业迅速发展的势头，员工队伍均达到了一定的体量，比如，2000年成立的百度已经拥有5万多名员工，阿里巴巴的员工数已经超过3万，腾讯也在差不多体量。
对此，分析人士表示，经历“跑马圈地”的“摊大饼”式发展后，互联网巨头开始放弃单一的烧钱式竞争，逐渐把主要精力放在整合已有资源、优化已有布局的“向内看”。
规模缩减
10月20日，一条有关百度缩招的消息在微信朋友圈广泛流传，消息称，百度向员工发布了一则内部信，信中指出：百度人力资源行政副总裁刘辉20日发布邮件称，“鉴于当前的业务形势，经公司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停止招人。对已经发出的Offer，继续有效。如有个别极特殊战略考量需求，需我和李彦宏特批后，方可招人。”
对此，《国际金融报》记者也从百度官方得到证实，百度确实将暂停大规模社会招聘，将重心放在吸引最优秀的顶尖社会人才上。同时，百度校园招聘活动将按以往计划推进，不受任何影响。
而李彦宏在复旦见面会上也强调，百度前一段时间只是停止了社招，其实严格意义上是暂停，之后还是会恢复。而暂停的原因则是“之前招的人有些过猛，现在想稍微消化一下”。
事实上，在BAT中，最早开始缩减招聘规模的是阿里巴巴。9月，阿里巴巴在其校招官网发布通知表示，“由于集团人才战略调整，阿里巴巴2016校招名额确定将要缩减，各岗位将执行更加严格的择优录取标准”。
这并非阿里第一次管控招聘规模，在今年4月阿里巴巴的年会上，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就在演讲中表示，今年整个集团的员工数不会增加一个人，出一个进一个，“把我们的队形整一下，我认为3万多人已经足够了。”
马云还强调，在阿里巴巴整个生态系统的销售GMV(商品销售总额)，在低于10万亿元的时候，员工数不能超过5万名。
在百度之后，腾讯的一封内部邮件显示，腾讯所有外包招聘全部暂停，“今天总办会审批2015年人力预算，要求公司人力严控，外包不让增，而且存量要尽量降低”。
记者就此事向腾讯方面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腾讯回应称，过去一年外包人数增长过快，所以目前需要暂停一下从产品、项目等维度进行系统性盘点，等完成盘点后切换到新的管控模式。
腾讯也强调，受影响的只是外包招聘，腾讯正式员工招聘从来没有停止过，目前社招还有1000多个岗位在热招，今年的招聘量与去年相比有40%的增长。
折射“寒冬”
业内分析师认为，BAT在招聘上忽然集体“踩刹车”，是个值得警惕的信号，因为这脚“刹车”必定是嗅到了未来的某种危机。
互联网商业模式分析师郝智伟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表示，BAT都不是缺少数据的公司，这三家互联网巨头从海量大数据的多维度分析上，必然会比别的公司更早看到全球资本的动向，互联网公司都要面对“其兴也勃，其衰也忽”的规律，根据预测提前收缩，储备过冬，无可厚非。
郝智伟表示，此前的2008年，阿里巴巴就曾做过一次人力调整，“那时候，马云从淘宝的交易量和大数据分析中，预测出了未来半年的资本形势，提前做了布局”。
资本寒冬的迹象其实早就开始显现。今年下半年以来，资本一级、二级市场都不再火热，O2O创业公司成批死亡，P2P互联网公司也成规模地倒下。
一位上门美容创业公司的负责人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也坦言，其项目目前已经暂停了，之前靠的都是创业者的自有资金，“本来想着缺钱再融，没想到，寒冬来的这么快，现在想融资的时候却发现融不到了”。
感受到寒冷的不只是创业公司，还有之前在各个垂直领域里“打”得火热的第一、第二名，因为资本的捉襟见肘，开始握手言和，进行整合。从早期的滴滴与快的、58同城与赶集网、大众点评与美团的合并，到如今携程与去哪儿网的联姻，无不印证了上述观点。
“目前的互联网环境或许不会像2000年初互联网大泡沫破裂时那么恐怖，但是进入‘小冰期’是必然的。”郝智伟表示。
亟需调整
但在分析人士看来，尽管BAT的缩招或许预示着某些不好的因素，但对于互联网长期的理性成长而言，这未必是件坏事。
从BAT三者的回应中，我们可以看到，“缩招”的原因都在于之前快速发展，招得太多了，需要调整、消化。
资料显示，百度自2000年成立以来，在历经15年发展后，业务规模不断扩大。伴随近年来迅猛的发展势头，目前百度已经拥有员工5万多名。
阿里在2015年1月曾表示，截至2014年12月31日，阿里共有34081名员工，同比增长63%。
“有些部门人太多，我们需要移到新的部门，有些部门人少，要从其他部门去拿。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提升我们的效率，用技术、用数据去创造未来。”马云曾表示。
事实上，根据此前的消息，从3月6日阿里巴巴整合淘宝、天猫、聚划算为一个大平台开始，包括职能部门在内的基层员工人事调整已然启动。
百度方面表示，公司规模已经达到5万人，不可能一直高速扩张下去，接下来就是提升效率和找高精尖人才。
腾讯的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采访时也表示，“我们时刻充满了危机感，必须以居安思危的态度不断对每年的人才结构进行回顾与优化调整，防止管理危机。”
该负责人告诉记者，两年前，当腾讯的员工人数接近两万人的时候，他们便意识到规模性的扩招会带来的影响，并为此进行有效的管控，对外提出了精英强将策略，精选优质人才，对内进行活水项目，盘活内部人才市场，每年有上千人在内部进行流动。
龙腾资本董事总经理周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此番深度整合也与线上线下的发展步调脱节有关，“经过前一轮的跑马圈地之后，企业和投资人发现，光靠线上的商业模式改变，并不足以支撑O2O，因为线下的业务完全跟不上线上的发展。”周璐认为，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深度整合都在于线下实体业务的完善、业务部门的纵横整合以及线上线下的通路整合，过了这一阶段，互联网企业还将迎来一段大发展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