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梳女遇上客家妇女
●黄立基
以典雅唯美著称的广东汉剧将清末民初珠三角自梳女的故事搬上剧场,在自梳女群落渐成历史的今天呈现,其实是有大抱负的。
首先是文化的对话。客家妇女每时每刻也在遇上自梳女的人生难题,但她们愤懑了张口就唱,遇不平则鸣,坏情绪在开怀溜山歌时一并溜走。客家山歌之盛,就与客家妇女喜抒胸臆直接相关。在《诗娘》剧中,广东汉剧传承研究院的艺术家们以客家妇女特有的敏感、体贴和同情心,或浅唱低吟,或引吭高歌,引领观众入戏去体会女性对自由、对爱的追寻,表达着对自梳女传奇情爱和悲凉境况的深切理解与思考。由举世闻名的客家妇女去演绎神秘而独特的自梳女,并对“在路上”的女性自由作出委婉提示,《诗娘》这是第一次,抱负不可谓不大。
其次是剧种的对话。作为国家级“非遗”项目、广东“三大剧种”之一,广东汉剧是有抱负的。中国戏曲得以傲立世界戏曲之林的是唱念做打的形式美,但相当多的戏曲剧目有个致命弱点,就是切中时代脉动、反映集体焦虑的思想性比较弱。有“南国牡丹”美誉的广东汉剧有雄心补上这块短板。围绕“反性别压迫,倡男女平等、颂自由情爱”主题,广东汉剧跳出地域限制去演绎这一迥异客家、理应由粤剧去呈现的自梳女题材,把自梳女自求解放、自我作主的存在意义揭示得淋漓尽致。由自尊、自觉、自救,到自立、自强、自在,三个女角的遭遇引人感慨、启人深思。《诗娘》的“自由主题”凸显出超越时空的思想价值,充分体现了广东汉剧的博取与包容,体现了广东汉剧人对戏曲艺术的大胆探索和对地域文化传承的不懈追求。该剧还特邀名家为剧组的音乐唱腔写配器,以传统民乐为主,西洋乐器烘托,规范的建制乐队使该剧的音乐唱腔更丰满细腻,与剧情发展配合得严丝合缝、抓人心肺,整场下来观众是如闻韶乐,陶醉其中。
(作者系市委宣传部理论科科长、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