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光（外一首）

　　□李 智

　　月亮的呼吸 从天空幽蓝的额角

　　一瓣 一瓣 落下来。

　　听得到遥远的长笛 和

　　深沉的祈祷。

　　我们骑着白马 飞过韭菜花开的莲塘

　　穿过秋夜 在谷子们的梦里

　　雀跃。

　　我们躺在禾坪 一起分享

　　老去的牛屎虫 野青蒿 以及

　　怀念一场无名电影。

　　也会呆呆望着 所谓忧伤

　　被吴刚的斧头 点滴地削薄。

　　就在那晚 月亮说

　　白色炊烟 一定会从清晨升起

　　而自己会落下 或轻轻停在

　　不远的山顶。

　　我们仍然 可以在每个的夜晚

　　描绘 从前和以后的种种片段。

　　当月光光 从一片蛙声里 再次渗入

　　千里之外 秋露很快就散开了。

　　阿婆的蒲扇

　　仿佛是最美丽的 一叶蝴蝶

　　或者 月下斑驳的窗花

　　或者 一串香脆的童谣

　　或者 什么也不是 除了思念。

　　和着生命的拔节 忽远忽近

　　幸福踏着清风的节拍 走入梦乡

　　而后轻轻地 就停在了

　　某个长长的哈欠里 不想醒来。

　　可惜 不记得第一首歌的开头了

　　在熟悉的老屋檐下 只捡起

　　一片变黄的月光。

　　阿婆的蒲扇 如木刻版画

　　印在童年时代的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