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荣军院院长谈拿破仑:形象多面的“矛盾综合体”

03.04.2015  23:53

  中新网南京3月11日电 (杨颜慈)“我的一生就好像是一部长篇小说,”,拿破仑在回顾自己人生时曾这样感叹。3月11日,法国荣军院院长、拿破仑陵墓总监管克里斯蒂安·巴蒂斯特来到南京博物院,讲述拿破仑传奇而矛盾的人生:既是开创历史、留下宝贵政治遗产的英雄,也是善于经营宣传自身形象,被“神化”了的“传奇”。

  拿破仑·波拿巴,1769年出生,24岁当上将军,35岁加冕称王,建立法兰西帝国颁布《拿破仑法典》,征战欧洲形成拿破仑帝国。短暂而辉煌的一生却在1815年滑铁卢战役后走到穷途末路,同年被流放并于六年后病逝大西洋中的圣赫勒拿岛。而拿破仑的遗体,在去世长达19年后,终被迎回法国。

  1840年12月10日,灵车载着拿破仑骨灰,穿越巴黎大街小巷,来到塞纳河畔的巴黎荣军院。灵车和队伍受到巴黎人民夹道欢迎,成千上万巴黎人走上街头,献上崇高敬意。

  形象多面的“矛盾综合体

  说到拿破仑,如今,他的“守陵人”巴蒂斯特认为,拿破仑形象是非常多面的:他既是参与战争的军事领袖,也是缔造和平的人;既是一个掌控全局的战略家,也是制定具体法律政策的人;他既是大权独揽的专权者,同时也是自由的捍卫者;他既是国家的创建者,也是法国大革命的终结者。

  “思维敏捷,准备充分,行动准确,具有运筹帷幄能力,不容置疑,他是最好的战略家之一”,巴蒂斯特坦言,拿破仑的形象某种程度上被“神化”了,是在精心经营之后被塑造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正是拿破仑形象的多面性和矛盾性,让人们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心想欧洲重塑和平,却一生和战争相伴”,巴蒂斯特认为,拿破仑的权力与光环建立在矛盾基础上,想要实现自由必须通过政变,想要成为欧洲强国只有发动战争,而战争却也导致了拿破仑最后的垮台。

  “留名历史的并非胜仗,而是《拿破仑法典》,它将永远庇护法兰西人民享有自由

  在巴蒂斯特看来,拿破仑之所以能塑造当时法国和欧洲社会,能够留名历史,与其说是赫赫战功,不如说是其采取的一系列社会改造措施。“拿破仑作为行政官,其实比作为将军更加重要。

  拿破仑将行政权力集中到中央,建立了中央与地方的直接领导关系;改革法国中学教育体系,建立高等教育体系;改革货币体系,创办法兰西银行;组织编纂的《拿破仑法典》成为欧洲诸多国家与美国多个州的法律蓝本……

  在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之后,拿破仑自己曾说过,“我的光荣不是因为我打赢了多少战役,一切都因滑铁卢之战而成为过眼云烟,但历史会永远记住我编纂的《拿破仑法典》,它将永远庇护法兰西人民享有自由。

  宣传高手与被“神化”的传奇

  巴蒂斯特认为,拿破仑在历史上的地位形象,除了有关乎他在军事政治上的辉煌,特别重要的是他在宣传领域发挥了自己卓越的才能。“他充分调动各种宣传工具,比如官方宣传机构,印刷品,宗教等。他精心挑选艺术家,通过雕塑、金属印章、油画、文字等多方法固定自己形象,以求留名历史。

  “他发明了如何将军事上的成功如何转化为政治上晋升之道的方法。”巴蒂斯特说,拿破仑擅长调动媒体,充分利用艺术和媒体为自己宣传加分。1796年,拿破仑只是众多军官中的一个,却擅长运用各种方式宣传,让自己脱颖而出,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传奇。“比如邀请媒体来到战利品所在地进行报道,在战利品前,营造了战无不胜的年轻军官形象。

  此外,拿破仑酷爱在著名画家处为自己定制油画。1796年,以拿破仑为原型的第一个油画作品诞生。1801年,法国画家雅克—路易·大卫的《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道的拿破仑》将拿破仑形象定格为永恒,其在狂躁暴烈的马上,却淡定自若。

  此后,拿破仑将自己的形象由年轻军官,转变为镇定的将领和成熟的军事家。当时,拿破仑着力将自己塑造为法国光荣历史继承人、大革命时期三个王朝的后继者、查理曼大帝的后继者。

  “拿破仑时代,媒体被管控起来。法国大革命时期媒体得以迅速发展,到了1811年法国却只剩下4家媒体,主编还要受到审查。”巴蒂斯特说,但是,拿破仑对于批评报道呈现一定的宽容。

  即使在自己被流放至圣赫勒拿岛,他仍努力为自己宣传,继续经营自己的“传奇”。巴蒂斯特说,“流亡后,拿破仑仍将自己塑造为法国大革命优良传统继承者,将自己的命运和世界上仍受到压迫的国家和人民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拿破仑在孤岛为自己塑造了受英军和其他法国敌国迫害的形象,自己远离妻子和儿子被困孤岛的悲惨形象,让他在法国和世界人民那里赢得了巨大同情。

  拿破仑征战沙场的光荣和生命终结的悲惨,死后依然被书写。“我的一生就好像是一部小说,但是从来没有一部小说对历史这么有影响力。”正如拿破仑自己所说的一样,在今天,他仍是历史上不可回避,不可抹杀的重要人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