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黄鳝

　　□曾文东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村里念小学。每年的清明前后，正是照黄鳝的最好时机。那时秧苗刚好插下，黄鳝正肥呢。每当夜色正浓的时候，我便叫上两三好友，带上工具出发了。所谓工具，无非是一支竹子做的黄鳝夹，一把手电，一只小水桶，或者还有一根三尺来长的结实木棍。

　　趁着夜色，黄鳝正是出来觅食的时候，我们就拿着手电筒到田埂边来回巡视，一个人拿手电筒，另一个人拿夹子，第三个人拿水桶。如果发现了猎物，拿夹子的那位就走上前去夹。夹黄鳝的动作也是有讲究的，就像打蛇打七寸那样。动作大了，会把它吓跑；动作小了，又夹不住。最好要夹它的头部以下，而且要使劲，果断出手。力气不够的话，它就会逃走，同时水也浑了，要找到它就不容易了。夹黄鳝同时也要讲究时机，如果它的头刚从洞里露出来，就不要急着动手，否则你一夹，它头一缩，就溜之大吉了。另外，夹黄鳝也是有风险的，有些水蛇有时也会隐藏在水中，如果有时不细心，把水蛇当黄鳝夹，如果夹的部位不好，很可能会被蛇咬到。而我们准备的木棍，就是用来打蛇的。

　　在儿时的我看来，照黄鳝是很有乐趣的。一方面好玩不说，另一方面，它可以让我们解馋。如果运气好的话，一个晚上几个钟下来，我们可以弄到几斤黄鳝；就算运气差点，也可以弄到一斤八两。在那个肉食还很不丰裕的年代里，这便是一顿丰盛的菜呀。然而，父亲并不支持我的这个活动，说我不务正业，怕影响我的学业，老把“玩物丧志”挂在嘴边。正因为这个缘故，年岁渐长，我渐渐失去了照黄鳝的兴趣，后来由于学业加重的原因，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前些天我回了老家一趟，无意中也听小朋友谈论照黄鳝的事情，我这才想起我多年前的往事。现在，农村里的小孩越来越少了，田里的黄鳝也少了，也许，再过一些年，他们便不知道照黄鳝为何物了吧。

　　（作者单位：梅县梅西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