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的广州中学 学生们假期是这样过的

09.01.2016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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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雅中学学生在假期开展文娱活动

□冯乐仁

大榕树下

壹 各适其适:有钻图书馆的,有睡懒觉的

上世纪50年代初的广雅中学,是两广首屈一指的中学,其管教之好、升学率之高、校园之美,均为华南之表。

平日,我们这些广雅生是全寄宿的,只有到了假期才能回家,但有不少同学到了假期仍不愿回家,因为学校太好玩了。1953年,我在广雅读初一,假期的欢乐时光至今难忘。

寒假天气冷,不甚适宜活动,于是,有个别同学便趁机睡大觉(睡懒觉不值得提倡),我记得一位睡仙,把被尾捆扎(防漏风),脸也几乎只露出鼻孔,憩憨之态,令人不禁要打扰他一下。我把一支长狗尾草远远地伸去(预防他跳起来追打),扫他的鼻孔,谁知他只是转转头,骂了几句,便又安静了,反让我失望。

我不喜睡懒觉,最喜欢钻图书馆,但不是复习那乏味的课本,而是无限制的大看各种书。那时看书简直像是牛吃草,只要是有兴趣的,两天便看完五百页的一本,什么《人怎样变成巨人》、《天气女皇陛下》、《海上堡垒》、《趣味物理学》……书的内容,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时政府号召人们打田鼠,学校边的增涉河对面,是田基,时不时我们就到那找鼠洞,找到了便点起禾秆草,拼命摇扇把浓烟往洞里赶,将老鼠熏出,然后便满田地追赶。虽然所获不多,但个中的乐趣,足够我们互相取乐到开学。

贰 乱玩弹叉时,校长静静地站在我们身后

暑假留校是最快乐的时光。校门外,几棵参天大榕树把夏天的烈日隔绝,微风吹动池塘,水面涟漪成圈。赤脚走在麻石桥上,分外凉爽。蒲桃花静静地开着,呜蝉高唱,坐在水边草地上看一本《红海军与小黑熊》,那真是一个宁愿时光停滞的日子!

几个老朋友最喜坐在石桥的粗水管上,望着不远处呼啸而过的北上列车,作阵阵遐想……

到底是男孩子,游戏也是喜欢打斗之类的。看见打鸟的人走过,扛着风枪,感觉如大将军般的威武。风枪是不可求的,有的同学有弹叉,身边便常聚着一群人。但要轮到“射击”的机会,则要有很大的耐心。射击得有目标,先是一块竖立的砖头,成了比试眼界的标靶。练习一会,即进入打猎行动。鸟儿精得很,瞧见一群人远远地过来,早就躲上树顶,眼睛是看得到鸟,“子弹”却是弹不到的,半天下来,毫无战绩可言。

顽皮如我等,便另寻目标,远见老师养的一群鸡,于是轮番轰击,鸡飞狗走,博得我们一阵哈哈大笑。当时科学馆(冠冕楼)前的树上,有一用铁链拴养的猴子,并有小树屋供其栖息。我们平时走过,如有花生瓜子之类,常抛上喂食。但这回猴子可遭难了,一轮攻击,猴子上蹿下跳敖敖乱叫躲进小屋,而我们仍环立树下,仰面伺机。

正玩得兴起时,一只大手按在我的肩头,回头一望,白发的卢校长正站在身后静静地俯视着我们,我们惊呆了。奇怪的是,校长并无愤怒的表情,反而有点悲伤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几下,但没说一句责备的话,令我们感到自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坏蛋,简直无地自容了。

过了一会,校长便转身离去。我们飞奔回宿舍躲藏起来,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以后,再也不敢乱玩弹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