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马河治理：从“乌龙江”到鹭飞鱼游
▲清溪河夜景
绿水绕蕉林，苇丛飞白鹭。
夏日的石马河，清风从水面吹来，给河堤上的行人带来一丝凉爽，河道里苇丛随风摇曳，不时飞起几只白鹭。石马河泛着绿波，静静地流淌，倒映着蓝天绿树，勾勒出一副生态画卷。
2016年年底以来，东莞举全市之力打响石马河治理攻坚战，市、流域、镇三级协同，大兵团推进工程建设，铁腕开展决战督导，大力度严控工业污染，让世纪之初被人戏称为“乌龙江”的石马河鹭飞鱼游，重现岭南水韵风光。
自2019年12月旗岭国考断面水质达到V类以来，一直保持了稳定，今年1至6月，石马河旗岭断面的水质达到了地表水Ⅳ类水质。
岭南水韵风光重现
“以前经过石马河樟木头段总能闻得到黑臭，随着石马河流域的整治，去年年初以来经过石马河已闻不到臭味，现在比去年又清了。”7月14日下午，在旗岭国考断面附近，樟木头镇农林水务局局长刘东风谈起石马河的变化。
不仅石马河干流水质达标，支流水质也在不断提升，塘厦鸡爪河、清溪镇清溪河、凤岗雁田水等成为居民茶余饭后散步的场所。
“鸡爪河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周边空气清醒，我有空就来这边散散步。”今年27岁的叶志辉是土生土长的塘厦镇塘厦村人，他见证过塘厦镇大部分河涌都有臭味的时期，也见证了这几年塘厦镇通过治水工作，河涌环境明显提升。
7月14日，在清溪镇附近的河段，黄色的美人蕉、蓝色的梭鱼草装点着河岸，河岸上整治后一河两岸风景映入眼帘。脚底下是用大理石铺设的人行步道，干净整洁；再往上，生态砌块形成了一道生态挡土墙，这道墙最大的优点是采用海绵城市理念，可以在墙上种植各类植物，避免了河岸硬堤化对河涌生态环境的损害。生态挡土墙上边是河堤，种植了花草；再往上，清溪镇正在建设沿河绿道。
清溪河属于石马河的一级支流，2019年以来清溪镇投入6.93亿元治理清溪水。“清溪河是清溪镇的母亲河，通过截污管网建设和雨污分流完成排污口整治，利用长山头污水处理厂的尾水进行生态补水，河堤防洪标准也从10年一遇提升到50年一遇。” 清溪镇水污染治理现场指挥部办公室主任黄景威告诉记者。
“治理前石马河107条支流,重度黑臭有52条，轻度黑臭有34条，不黑不臭的有21条，经过这两年综合治理，目前除个别几条河涌外，其他的基本消除了黑臭。”中电建生态环境集团有限公司石马河总包部项目副经理牟洋介绍。
“乌龙江”一去不复返
石马河是东江下游一级支流，主流的观澜河发源于深圳宝安，由南向北流，于企山陂进入东莞，最后在桥头镇与惠州潼湖围水汇合后进入东江。
2003年，采用密封输水管道后，东深供水工程不再通过石马河河道输水。2004年石马河调污工程运行以后，枯水期从石马河调水进入东引运河。
石马河在东莞市境内主流河长47.6公里，共有大小支流107条，涉及凤岗、塘厦、清溪、常平、樟木头、谢岗和桥头等7镇的112个村（社区），流域内常住人口150多万，日用水量约为103万吨。
由于流域工业企业和人口增加，生活生产污水直排河涌，曾经的石马河黑臭十分严重。2008年，新华社记者曾实地调研深圳观澜河和东莞石马河，并发文《深圳东莞河流严重污染考察记:“乌龙江”何日泛清波》。
2012年11月，省十一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八次会议做出了《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关于加强淡水河石马河流域污染整治的决议》，要求持续推进石马河整治。2016年年底，东莞全面打响水污染治理攻坚战，在石马河流域开始规划建设截污管网收集污水。在此基础上，2018年12月，东莞成立石马河流域综合整治工程总指挥部和现场指挥部，开展大兵团作战，其中现场指挥部进驻塘厦镇办公。
市石马河现场指挥部现场指挥陶谨表示，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同志都觉得石马河攻坚是难以拿下的任务，但是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下，经过大兵团攻坚工程建设，驻点决战督导、大力度环境执法、全面落实河长制等工作，石马河成功“攻下山头”，旗岭断面在2019年年底达标。
2019年1月25日，石马河攻坚战正式打响，在流域开展“3+5+1”作战任务，通过开展管网完善、雨污分流、污水处理设施扩容3项工程，加上河道综合整治、工业污染综合整治、面源污染综合整治、流域水环境容量、流域环境行政执法综合执法5项管控措施和流域一体化管控平台1个平台，石马河流域污水治理基础设施短板基本补齐。
“去年投入85亿，今年上半年投入9.95亿元，流域七镇共建成1602公里截污管网，雨污分流埋管1695公里，其中重点排水户雨污分流7759家，流域污水处理能力达到每天80万吨。”陶谨表示。
石马河能够治理成功，与建立流域治理统筹机制是分不开的。市、流域、镇街三级治水指挥体系高效有力，统筹协调、巡查督导、监测评估、考核奖惩、宣传教育、效果核查等多种机制初步形成，有力保障了攻坚行动的推进。
从2019年11月开始，东莞成立由市政府领导组成的4个决战督导工作组驻点旗岭断面上游4镇，开展集中决战督导行动。今年，石马河流域延续决战督导工作机制，每月定期开展水质达标督导工作。
目前，石马河流域已初步建立监测评估机制。“67个手工监测断面、30个自动监测站实时跟踪河涌水质变化，成立专门的水质监测小组对污水处理厂进行监测。”市石马河指挥部工作人员表示，一旦发现水质有异常情况，立即分析研判原因，并开展专项执法。
▲石马河干流
解决污水直排“痛点”
7月13日，在清溪镇清厦河背岭6巷，黄景威指着巷子里居民楼墙上的水管说，在雨污分流之前，居民楼只有一根排水管，污水和雨水都通过排水管进入河涌，在开展雨污分流改造后，通过在居民楼和市政道路建设一套新的管网，将污水从居民楼收进污水管网并最终输送到污水厂处理，雨水通过原来的排水系统进入河涌。
“清溪镇共有196个非工业地块和202个混杂区地块由中电建完成雨污分流改造，我们自己负责新建小区和工业企业雨污分流改造，截至目前，全镇1521家工业企业，已完成雨污分流改造1499家，工程量之大可见一斑。”黄景威说。
污水通过排污口直排河涌一直是石马河整治的“痛点”。从建设截污管网到雨污分流，市石马河现场指挥部强力推进解决污水直排河涌问题。
在整个石马河流域，2019年完成雨污分流微支管网建设1539公里，完成雨污分流地块1746个，今年进一步补充完善雨污分流，新增完成雨污分流地块1059个，完成率达到98%。
石马河流域共有入河排污口9310个，目前已累计完成整治8626个，完成率为93%。
“石马河范围内有190多公里暗渠，还有650公里暗函，为有效摸清排污口，除了人工，我们采用CCTV检测、声呐设备等，可以保证人员进入后作业安全，提高摸排效率，目前流域全部的暗渠和暗函已经摸排完成。”牟洋介绍，通过摸排可以查清每个排污口的污染来源，针对污染来源制定排污口整治方案。
今年，石马河治理从“攻山头”转向“守山头”后，石马河现场指挥部牵头开展查漏补缺，重点聚焦内河涌水质达标、管网系统摸排和暗渠整治、排水地块污水接驳和雨污分流整改，加快污水系统封闭。
通过分组进驻属地镇，对源头雨污分流工程、管网错混漏接改造的成效开展了核查，对河涌、排污口、污水厂、管网等存在问题，当日归档、当日通报，并交办相关单位及时整改。
目前，石马河流域水污染防治攻坚战成效明显。从旗岭国考断面水质来看，2020年1-6月，旗岭国考断面水质类别为Ⅳ类，氨氮浓度为1.06mg/L、总磷浓度为0.25mg/L，对比去年同期，水质由劣Ⅴ类好转至Ⅳ类，氨氮下降79%，总磷下降66%。
▲石马河桥头段白鹭回归
开创工业管控新模式
石马河流域工业企业众多，工业废水排放是河涌污染的一个重要来源。市生态环境局在石马河流域探索“人防+技防”方式，对企业进行管控。技防就是利用技术设备对企业进行监控，人防就是环保执法。
清溪镇德龙健伍电器有限公司市一家从事金属家电五金制品的公司，该公司3条清洗线在使用过程中会产生含磷废水，如果得不到处理就会直排河涌。德龙健伍公司的解决办法是建设一套处理设施来处理废水。
“这套设施有多个处理流程，将废水处理达标后回用于生产，避免了废水直排。” 德龙健伍公司环保健康安全经理王建宁说。
“我们在公司的进水水管和处理设施各流程共布设5个过程监控电子传感器和1个智能水表，对用水量、废水回用、废水排放等情况进行全过程监管，并将数据实时传回东莞市生态环境局清溪分局的中控设施当中，从中控设施就可以实时监控企业整个生产环节的用水和产污过程。”东莞市生态环境局清溪分局副局长谭嘉星表示。
智能水表如果监控到用水量超标或其他用水异常情况，会自动停止供水。谭嘉星举了个例子，某公司环评审批用水量为每月10立方米，当这家公司在该月20日生产用水量已达到10立方米时，智能水表即对该公司自来水供水进行断水处理，待次月、或者该公司对超标用水进行合理说明并经审查后，方可恢复供水。另外，如监控到某公司进水量为10立方米，最后转移出去的水只有2立方米,过程监控系统就会提示该企业用水和排水逻辑上出现异常，指引我们执法人员前去执法。
目前，清溪镇已有286家重点涉水企业安装了智能水表，200余家企业完成系统对接，实现24小时智能化监控，有力管控企业合法经营，规范治污，助力打赢石马河流域水污染防治攻坚战。
▲德龙健伍电器有限公司废水处理设施安装了传感器 范德全/图
2019年年底，面对石马河流域工业废水排放的严峻形势，东莞在石马河创新试行最高奖励50万元的涉违法排放含磷工业废水有奖举报，政策试行1个月，就收到各类违法线索近600条。截至今年3月，累计核发奖金共1350万元。
该政策有效调动了公众参与的积极性，举报奖励成为发现环境违法行为的“金矿”，精准打击了环境违法行为。东莞市生态环境部门依法立案查处罚款金额2200万元，相关行业违法排污乱象得到了有效遏制。
今年，在总结石马河流域重奖举报政策试行的成功经验基础上，东莞市政府正式颁布实施《东莞市环境违法行为举报奖励暂行办法》，在全市范围内推行新的生态环境违法行为举报奖励政策，涉刑案件最高奖励金额可达25万元。
“双随机”生态环境执法制度是我市环境执法的一项创新，市生态环境局在石马河随机抽取企业名单，随机抽取执法人员，从而确保执法的突然性。
在石马河流域，我市2019年共关停“散乱污”企业1.5万家，完成1669家零散废产生企业污水规范整治。2020年上半年，石马河流域共出动执法人员2.78万人次，检查企业1.28万家次，查处环境违法行为700宗，罚没金额超1.12亿元。
“市石马河现场指挥部将进一步推动查缺补漏、建管并重，基本完成13项重点工作，推动建立长效机制，确保旗岭国考断面的水质全面稳定达标，继续提升石马河流域支涌水质。”陶谨表示。
全媒体记者 范德全/文
除署名外由市石马河现场指挥部供图
全媒体编辑 符德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