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甘蔗虽苦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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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少驹
1974年春节刚过，原梅县地区五七干校一连的农作班就要开始种甘蔗了，地点就在中心坝柑园旁边的一块地。这地是沙坝土质，泥中带沙很松软，锄起来不是很费劲，但对于我们这群刚拿起锄头才几个月的知青来说，才做了两天的蔗垄，就感觉腰酸背疼。
上工前，班长叫我们几个男知青把昨天浸泡了一天石灰水的甘蔗苗放在板车上，送到中心坝，几个女知青有的挑着尿桶有的扛着锄头，跟在后面。
今天虽然出了太阳，但感觉还是很冷，寮背岭的路上，两边的草叶还有白白的一层霜，远远望去，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路边的梨树上偶尔传来几声鸟儿相互呼唤的声音。
班长个子很壮，胳膊粗粗的，板车司机非他莫属。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底衫，外加一件军绿色外衣，手袖卷得老高，蓝色的裤脚也卷了两圈，露出两只没穿袜子的脚套着解放鞋，快步拉着满满一车的蔗苗。我们几个男知青，扛着锄头紧跟在板车左右，快到下坡的时候，我们把锄头有的放在板车上，有的随手扔在路边，然后马上回过身顶住颠簸着快速下坡的板车。这时一不小心板车往路边拐了一下，朝着坡底旁边一个抽水泵房猛冲过去，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后面跟着的几个女知青，吓得脸色发白，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一个扎着两条短辫子的女知青大声喊：“小心，顶住！” 好在把车的班长还是很有经验，左脚一蹬，车子又拐回来，真是有惊无险。
地头那边，黄连长和老农已经在那里等候，看我们卸下蔗苗后，就指导我们按照“品”字形把蔗苗平着摆放在开好的垄上，为什么要成“品”字形呢，因为这样有利于阳光的照射和通风。还要注意蔗苗芽的方位，以方便芽的长出。然后培上土，浇上粪水就可以了。
我们马上开始干活，干着干着额头开始冒汗了，班长更是厉害，他干脆把外衣脱下扎在腰间，挥舞着锄头飞快地给蔗苗培土。摆放蔗苗的女知青在他的影响下，也忙得满头大汗，额前的头发贴在满是汗水的红扑扑的脸颊上，也顾不得整理。
连长看见我们有点累了，就说：“现在种甘蔗是苦点累点，但不这样，哪来甘蔗的甜呢？”是呀，以前只知道吃甘蔗，今天才知道甘蔗是这样种出来的。只有经过劳动，才能深深体会“苦尽甘来”的含义，看来我们这些知识青年真的需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不断改造自己的小资产阶级世界观，在广阔天地才能大有作为。想着能吃到自己亲手种下的甘蔗，现在苦点也值得，手里的锄头也没那么沉重了。
（作者单位：梅州大一广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