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华庆谈敦煌保护:技术达不到要求 宁愿先不修

02.12.2015  10:51

来源:外滩画报

文:韩见 编辑:鲁毅 图:喜马拉雅美术馆提供

喜马拉雅美术馆“敦煌:生灵的歌”展开幕前,展厅里散落着先行抵达的数个木箱。箱子上的标签显示着它们到过的地方:北京、杭州、台北、伊斯坦布尔明年,其中的一些展品还将去到洛杉矶。

美术馆为其中两件珍贵的展品提前举行了开箱仪式,敦煌研究院副院长罗华庆戴着白手套,小心地将一卷北魏时期的大般涅经如来性品和一尊由孙纪元临摹的第 259 窟北魏时期菩萨胸像取了出来。

三兔飞天藻井》第 407 窟 (图片由敦煌研究院提供)

距今一千多年的白麻纸佛经经卷,尽管首尾俱残,但乌丝栏纤细规整,墨色仍浓黑而有光泽,书法上处于隶书向楷书过度的阶段,是北朝时期敦煌写经中的精品。纸本文物能保存千年,是得益于它基本被安放在藏经洞这一密闭的环境之中,氧化过程被大大减缓,而如今,库房里也能够做到恒温恒湿。

北魏菩萨彩塑头戴三珠宝冠,高髻长发,细密流畅的阴刻发线与简洁的面庞形成对比,突出了细目长眉和修鼻丹唇,显得端庄而含蓄,在形式和造型上承袭了西域的造像仪轨和技法,呈现出与汉晋传统混合的艺术风格,是典型的北魏造像。该胁侍菩萨位于主尊右侧,原像高 1.26 米。

复制品虽不及文物珍贵,但是由于石窟的不可移动性和保护需要,复制品在近年来各个敦煌主题展中扮演的角色已越来越重要。敦煌的大部分洞窟都不开放参观(此次来到上海的 8 个复制洞窟中就有 7 个在敦煌并不开放),洞内环境和旅行团的参观方式也使探究细节变得十分困难,而这些缺憾都可以通过细究复制洞窟来补足。据罗华庆介绍,对莫高窟的整窟复制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文化大革命期间有所中断,八十年代恢复,至今一直延续。“整个过程就是启稿、修稿、上色,做出洞窟的结构,再把每幅画装裱在洞窟里,拼装,最后做旧,完成一个洞窟大约需要几年时间。”罗华庆说,“拼接的缝隙一般人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一看十几米长的大佛,都问怎么运来的。”

四飞天》第 320 窟 (图片由敦煌研究院提供)

除了来自北梁、西魏、唐、西夏和元朝的 8 个复制洞窟,敦煌研究院还带来了常书鸿、段文杰、常沙娜等大师的彩塑临摹、壁画临摹品,藏经洞绢纸画复制品,藏经洞文物等共计 165 组/件源自敦煌的艺术,其中文物 50 余件,16 件为国家一级文物。作为一家当代艺术馆,喜马拉雅美术馆也将发挥所长,实现敦煌艺术与当代艺术的对话,展出白南准的《蓝佛》(Blue Buddha)、孔柏基的《莫高窟佛像》、邱志杰的《总会有人信》、李磊的《佛不语》、丁乙的《十示系列》等与佛教或精神探索相关的当代艺术作品。

随文物一起来到上海的,还有敦煌研究院的专业讲解员。“工龄全都在十年以上,”罗华庆说,“看说明和听他们讲解,体验是完全不一样的。”从敦煌来的人,气场与别人不同,石窟群所在之地宛如孤岛,距最近的敦煌市区也有 25 公里,一旦去了,很可能一辈子都得待在那里。罗华庆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他读大学的时候因为特别喜欢敦煌,给时任敦煌研究院长段文杰写信,说要做他的研究生,“段先生没答复,就说你先来看一看,行不行再说。我去了还是觉得喜欢,就一直待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