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源清村

18.06.2014  13:10

  □图/文  刘思明

  迎着五月特有的蒙蒙烟雨,从兴城往北驱车40多公里,就到了隐匿于崇山峻岭中的兴宁市罗岗镇源清村,她,是宁江之源头,来过这里的人无不称赞是“藏在深山人未识”的最美山村。

  这里有错落有致的梯田;这里有倚山就势、盘旋叠建的民居;这里有百年香樟,千年古榕;还有就筑于高山顶上,石壁之下的古老围屋。步履于被先人蹭得发亮的石阶路上,看着篱边觅食的小鸡和恣意攀缠于竹篱之上的牵牛花,有如穿越时光隧道来到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使人感叹先人圣哲的智慧。

  源清村,地处海拔800多米高的贫瘠陡峭的山脊上。人口最多时有一千三百多人,全村杂居着张、丘、刘、黄、林五个姓氏村民。村民大都是明朝中期以后从邻镇迁徙而来的。“九山半水半分田”是这里最真实的地貌写照。据当地张氏族谱资料记载,古时这里并不叫源清村而是叫河田洞。因明朝中期张姓人家最早在此落居。四面都是山岭,地无三尺平。且居住在半山腰,故又取名“半岭张”。更名为“源清村”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也因了这里是宁江源头,为有源头清水来之谓也。

  源清梯田是勤劳的农人先祖用锄头、镰刀和汗水,伐去山上的灌木与荆棘,挖去乱石拣尽杂砾,在高低起落的陡坡上,经年累月日复一日开垦的一长条一小块梯田,最小块的田仅有斗笠、饭桌般大小,村民形象地称为“笠麻丘”、“背带丘”。然而,即便春种一兜稻、秋收一把谷,村民也不会轻易放弃。“小田微雨稻苗香,田畔清溪潏潏凉”,村民始终视她为宝。眼前那些高低起落、依次递接的田畔,或大或小或长或短,依山就势形状各异,顺着山坡一块块不规则地蜿蜒。一层层沉降,直通山洼里黑瓦白墙的小村落;一层层升高,直往山顶的云端。远眺级级梯田,仿如面对着一座盘旋陡立的天梯。

  梯田,是源清村最为亮丽的风景。清明时节,梯田已开始灌水,咕嘟咕嘟的流水声轰轰作响,犹如节律均匀的弹拨乐。山水自上而下流入,即使是再小的田池,边缘都留有缺口,一畦注满便自动流向下一层的田畔,有如大江大河里一级级的“梯级电站”。“雨足高田白”。田畔蓄满水后,一畦畦平展、清亮得晃眼,似有神灵夜半在山上置放了无数面镜子。天亮之后,整座山的脊梁成了一个镜子创意博览会——弧形、椭圆形、拱形、牛角形、簸箕形……无数面镜子,顺着山坡,妥妥帖帖地铺展开去。田埂上刚发芽的青草,一圈圈一道道,为镜子镶上了翠绿的镜框。镜面朝天,映出蓝天里朵朵浮荡的白云……每年这个时节,梯田是透明、宁静的,而遐迩的“色友”们却是最活跃之时。他们如蜂蝶逐花。纷纷自驾轻骑,手执“长枪短炮”,行走于田埂,穿梭于围屋。直至太阳西沉、摄满内存卡才心满意足,哼着小曲,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离去。

  用摄影家们的话说,在源清村让人留连忘返的美妙之处是古民居“云林第”。在村里所有民居之中他所处位置海拔最高。顾名思义,云林第,云抱林拥之屋也。站在大门口朝下望去但见云雾漠漠,整个山村笼罩在缥渺的云雾里。也许因为地势奇陡,云林第只建了一栋横长竖短的四角楼, 门前禾坪也极为窄小。在禾坪的前面便是数丈绝壁,绝壁前面的山洼里有棵据考有三百多年树龄的古榕,如巨伞,似绿帐,冠覆数亩。躯干之壮八个青年拉手难于合围。虬枝如百千佛手伸向周遭。站在门前望去又似一张撑起的圆桌,挡住了朝下张望令人生畏的崎岖山崖。居住在这座祖屋里的世纪老人(今年已高达101岁)丘绍兴告诉我们,古榕树,是他们的老祖宗在明未清初开居时按风水先生之嘱栽下的,目的就是利用古榕的发达枝蔓填满门前的洼地。为保护这棵大树还写进了村规民约。其实在我们看来,古榕的最大功能作用是使居民的视角不致于面临深渊。每天早上起来眼前一片绿毡,青翠欲滴。黄鹂跳枝,蝉鸣悦耳,让人身心愉悦。

  从绝顶“云林第”小心翼翼地驾车回到山脚,我们回首仰望,源清村在正午的阳光下,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田埂棱角分明,梯级层次清晰。梯田拥着民居,围屋镶进翠林。稻田郁郁葱葱,山路九曲连环。正是“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源清村如同一部刻录着中国千年农耕文明成果的立体史册。

  美哉!源清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