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坊们说 这把牙刷会刷“上瘾”
守着这个利润微薄的“档口”，许伯说，这是为了给喜爱猪鬃牙刷的人留着一个购买的渠道 \ 许伯的“档口”位于观音直一民居屋檐下 猪鬃牙刷的刷柄 传统猪鬃牙刷，也有各异的款式
将短硬的猪鬃插进骨制手把上，1498年，这把牙刷由中国皇帝明孝宗朱佑樘发明了出来。根据美国牙科医学会和美国牙科博物馆等的资料显示，这把猪鬃牙刷，是世界上第一把牙刷。
尽管塑料牙刷、电动牙刷已成为主流，但在广州，传统猪鬃牙刷仍有着相当一批追随者。“牙刷刷，脷刮刮”这句老话，就出自上世纪20年代的“口腔护理专门店”苏记杂货铺。材料天然，刷毛柔软，不伤牙龈不出血，是街坊们钟情猪鬃牙刷的主要原因。然而，要买到这把牙刷并不容易。匠人老去、牙刷厂减产，励红百货售货员表示，猪鬃牙刷虽是店内“爆款”，却存在时不时断货的情况。
“牙刷佬”藏观音直
猪鬃牙刷的卖相不上精美，但就是这样的老产品，仍有着忠实的追随者。街坊陈姨就说，猪鬃牙刷柔软不伤牙，用惯了的人根本不会改用塑料牙刷。
文昌南路侧的观音直，年过七旬的许伯定期在此摆档，他是目前广州为数不多的仍在销售猪鬃牙刷的人。不过，许伯的“开档”时间并不固定。记者4次登门，都和许伯缘悭一面。直到上周四，才遇上“开档”营业的他：一部旧单车就是“档口”，车尾装满牙刷的月饼盒，就是“货架”。
许伯说，猪鬃牙刷是用加工过的猪鬃毛制作的，这种猪鬃毛长在猪脖子上，材料天然，不伤牙龈，还能按摩牙龈，比塑料刷毛好。还有街坊买来刷玉器和摆设，“用动物毛清洗不伤表层，还能越擦越亮。”
除了猪鬃牙刷，许伯还有牛骨脷刮，“以前广州人用猪鬃牙刷清理牙齿，牛骨脷刮清理舌头，这是最经典的搭配。舌头两边的脷苔是湿气，要用脷刮清理祛湿。”
一把牙刷里的匠心
“我1971年从外地回到广州，被分配到广州猪鬃牙刷厂。那时猪鬃牙刷很流行，南方大厦、妇儿百货、东山百货、新大新、广百大商场都由我送货，知名的‘苏记’都是找我们厂贴牌生产的。”许伯与猪鬃牙刷结缘于上世纪70年代，在厂里送货送到退休后，他就来到观音直摆档卖猪鬃牙刷，这一卖，又是将近20年。
“以前的牙刷都是用手工将猪鬃毛穿上，用引线把毛从中间扎起，然后通过引线把毛扎在牙刷柄的孔上，但凡手工扎作的牙刷，都有这条引线。所以只要看牙刷孔内有没有引线，就知道是机械装嵌还是手工装嵌了。”虽然没有在厂里制作过猪鬃牙刷，但许伯对牙刷的制作过程也是了如指掌。
据介绍，除了装嵌技术外，牛骨牙刷柄的制作也很考功夫，牛骨要经过反复打磨、切割，还要浸泡。一把牙刷里凝聚的技术和心血之多，绝非塑料牙刷可以比拟。
有人赏识，却乏能人制作
有着八十多年历史的励红百货，则是广州目前难得一见的仍在售卖猪鬃牙刷的店铺。然而，这款堪称店内爆款的热销产品，近年来的供货却一直不稳定，还时不时会断货。据悉，励红百货的猪鬃牙刷，也是由广州猪鬃牙刷厂生产的。
添哥，曾是广州猪鬃牙刷厂公开渠道上唯一联系人。他曾表示，制作猪鬃牙刷手艺的工匠都老了，而年轻人根本不愿学习这门不赚钱的技术，牙刷产量亦因此越来越低。然而，对于记者希望能到牙刷厂一睹这门制作工艺的请求，添哥拒绝了，“我没做猪鬃牙刷了”。短信中，他留下一句话：“只有少部分中老年人使用，社会需求量很少，从未有风光过。由于有需求，估计也不会就此消失。”
而许伯则表示，“有人定期来看我的存货，货少了就会送过来。”对于牙刷厂是否已停产，许伯表示并不了解。他只记得，“最初牙刷厂在多宝路附近，后来塑料牙刷兴起，商店不再进猪鬃牙刷的货，工厂也从市区搬向了郊外。以前猪鬃牙刷都是手工制作，现在有一些货已经是机器制作了，只有一部分是手工制作。”
外地追随者来广州扫货
“猪鬃牙刷特别软，不伤牙龈不出血，好多人从佛山、湛江开车过来买呢。”励红百货的售货员告诉记者，除了本地街坊，猪鬃牙刷还有不少外地粉丝。许伯也说，不少人特地从外地来到他的“档口”扫货，“别说珠三角、港澳地区，就连海外华侨都会特地找到我这里来买牙刷。有一个老华侨试用后就跟我说，这个牙刷用完以后就上瘾了。”
一把手工制胶柄猪鬃牙刷仅需10元，牛骨柄猪鬃牙刷也就20元左右，加上牛骨脷刮，最贵不过40元，并不算昂贵。如今，只要天气晴朗，许伯就会来到观音直卖牙刷。他坦言，利润很微，就是图个开心。长期坚守这里，是为了不让远道而来的客人扑空，“我现在有退休金，坐车也不用钱，基本上不愁吃不愁穿，我就喜欢在这里和老街坊聊聊天，给喜欢猪鬃牙刷的人留下一个能买到的渠道。”
信息时报
撰文/记者 王智汛 摄影/记者 巢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