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小时代》:消费时代的浮华样本(图)

22.07.2014  17:32

小时代》剧照

  郭敬明自编自导的《小时代3:刺青时代》7月17日上映,当日斩获票房1.1亿,创造最新国产2D电影首映单日票房纪录,公映4天票房3亿多,超过了《小时代2:青木时代》总票房,同时,《小时代》系列电影总票房已超10亿,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票房最高的国产系列电影。同时,《小时代》系列也成为一个耐人寻味的文化现象,其浮华与错乱,苍白与异化,迎合了这个时代,也解构了这个时代。

  《小时代》系列电影,聚焦四个情同姐妹的小女生:杨幂扮演的林萧,是中文系高材生,但电影从来都没有表现她“才华”的地方;郭采洁扮演的顾里,学的是国际金融专业,但影片也没有展现她的经营头脑;郭碧婷扮演的南湘,学美术出身并得过不少大奖,但故事中她与艺术没一点关系;谢依霖扮演的唐宛如,则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她在电影中主要负责“搞怪”。与此同时,《小时代》刻画了几个小帅哥:宫洺是《M.E》杂志总监,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每时每刻装“”,当红作家周崇光整天不见他写作,只见他打游戏,他的主要任务是360度无死角地秀“”。

  四姐妹之所以欢聚一堂,原因之一就是出身豪门的顾里不仅有着女王气派,还为她的闺蜜们提供物质上的便利。电影中,四个姑娘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喝玩乐,铺张、炫目、矫揉、造作,她们都很“”,现代化社会中的任何东西仿佛都能唾手可得。影片中的男主角,不是物质男就是花样男,他们表面看似乎个性十足,其实更像是光芒四射的现代奴隶,在浮华奢靡的外表下,没有任何现代意识。也许,这些形象也代表了部分真实,不过,电影对这些充满了倡导与崇尚。

  把《小时代》3部系列电影看下来,情节上几乎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第一部,围绕着林萧寻找实习单位展开,基本情节还算有章可循;到了第二部,则把几个家庭牵扯进来,再加上杂乱无章的爱情狗血剧,让人头脑混乱;而到了第三部,则把悬疑、谍战、武打不分青红皂白地装到几个小女孩身上,基本就是黔驴技穷的路数了。

  《小时代》营造情节的第一“法宝”是制造矛盾,但处理矛盾的方式恰恰是矛盾的:友情往往不堪一击,待矛盾尖锐的时候,友情又成了“灵丹妙药”;爱情是几个小姐妹的“致命天尊”,但几对恋人之间的爱情又是混乱的;再看亲情,一会儿是人生的依靠,一会儿又弃之如敝履。

  《小时代》营造情节的第二“法宝”是搞笑。然而,它的一些笑点常常是突兀、低级的。如唐宛如经常性的“搞怪”,基本上毫无技术可言,观众的笑声,更多的其实是嘲笑。再如四姐妹化身“霹雳娇娃”,把“飞檐走壁的夜魔侠”说成“飞檐走壁的腋毛下”,基本就是低智商的低俗了。好笑吗?观众的笑声,“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小时代》营造情节的第三“法宝”,是用画面填补苍白。华服佳肴,香车美墅,帅哥美女,夸张的特写镜头充斥其间,铺张奢靡,无的放矢。这些画面脱离了社会现实,也脱离了艺术的逻辑。不过,主创者似乎无视这一点,只是一股脑儿往里装,几乎到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看了《小时代》,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脑残”。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不上一部电影,而是时装秀、过家家、情色展、装酷范,渲染的是一种空洞与无聊,一切意义与价值,都成为可以随手抛弃的东西。这种迎合与解构,其实就构成了电影的“主旋律”。

  有人说,《小时代》是一个童话,不过,我们都知道,任何童话其实都有“大时代”的影子,如《卖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衣》等,童话的外壳下,其实装着一个沉甸甸的现实世界。

  有人说,《小时代》是励志剧,不过,无论是国产电影《杜拉拉升职记》,还是美国电影《冰上公主》,都有主人公蜕变的过程,有激励人心的力量。

  有人说,《小时代》是爱情剧,不过,无论是《致青春》《山楂树之恋》还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爱情都那么崇高,那么值得珍视。

  如果从喜剧的角度看,冯宛如的表演几乎就是神经质的疯癫,对比美国电影《混合宿舍》,其中的那些“桥段”才有智慧,有内涵!如果从悲剧的角度看,哲人说,“悲剧是把崇高的东西撕碎给人看”,电影《十七岁的单车》,那种悲剧感让人震撼,而《小时代》中那些所谓“沉重”,常常让人感觉滑稽。

  因而,不揣冒昧地说,《小时代》就是一部缺乏灵魂或者说灵魂错乱的电影,后现代的浮华碎片,不是飘渺的,而是扭曲的,不是梦幻的,而是苍白的,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小时代》本身构成了一个“小时代”的样本。

  多元化时代,属于青少年的另类、叛逆、迷惘、幼稚其实都可以理解,但作为一部电影,应该遵循最起码的人物塑造,最起码的叙事方式,最起码的价值观念。其实,真正优秀的文艺作品,并没有年龄和阶层上的鸿沟,任何人都能从中发现某种感动和共鸣的东西。

  《小时代》无法解读这个时代,更无法审视这个时代。为什么能够吸引如此多的青少年?也许,平时遭遇了太多的规范与压抑,青少年们看《小时代》,是一种逃避,一种逆反,或者某种程度上的“恶作剧”。何况,当社会陷入价值紊乱,我们怎么可能要求青少年都有清晰的价值追求呢!在一个“小时代”中,如何做一个大写的人,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和现实的世界?《小时代》选择的是迎合与解构,而审视与建构,恰恰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严肃课题。

  本报记者 贾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