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晨：孙晋芳改变了中国网球

比李娜法网“一轮游”更令中国网坛感慨的，或许是60岁的孙晋芳将卸任网管中心主任的消息。

从开启体育彩票发行到发起女网单飞，她始终是一个成功的先行者，但很多人记住的，却是那个多次公开“教训”李娜的人。

李娜的个性与孙晋芳的官衔，很容易被外界简单符号化，将之演绎为体育界体制内外的二元“对立”。其实，两人私交甚好，10年前，正是孙将已经退役的李娜拉回球场，并力助其单飞成功，李娜亦多次公开感谢孙的知遇之恩。

而那些隔空的言语交锋，如果仔细揣摩，不难发现孙晋芳的批评，看似严厉，实则高举轻落、留有余地，既是对李娜作为公众人物发表言论时的一种善意引导，亦是为李娜在领导面前打圆场，形成两者之间的一道缓冲。

身处体制内，干的却是职业化的改革工作，别看孙晋芳对外一直笑意盈人，其实她的工作绝不简单。她大量调研，方得出女单球员单飞可行的结论，而不是简单地为政令背书；她殚精竭虑，为单飞球员争取到尽量多的个人奖金分成和尽量多的参赛自由；她低调行事，在金花全面告捷的时候没有赶场抢功，反而颇具前瞻性地将关注点转移到青训培养和体教结合的探索上……

就像她的球员生涯一样，担任领导的孙晋芳仍然是出色的“二传手”。她拥有良好的大局观和协调能力，总是可以准确判断来球落点，巧妙卸力，然后把球传到网前队友扣球最舒服的位置。

同样是体制内的职业化先行者，孙晋芳与前篮管中心主任李元伟是两个重要的样本：都积极推进所管项目的职业化进程，扩大其市场和品牌价值；所管项目战绩都获得突破性提升。可他们也都受到颇多掣肘：孙晋芳因评论李娜屡背黑锅，李元伟则在平衡国家队与联赛时煞费苦心，而他主导的十年全面改革联赛的“北极星计划”，也随着他的退休而后继无人……

孙晋芳和李元伟的工作不是没有缺憾与遗憾，但是，他们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地发挥了应有的能量，改变了一项职业化运动在中国的面貌。仅此一点，他们的工作，足矣。

·赵亮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