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部分乡镇仍受宗族势力影响 事情不闹不解决
破除基层治理“肠梗阻”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进入快速城市化阶段,为了摆脱土地、环境等资源约束,大城市向郊区寻求空间,人口和工业企业从城区向郊区迁移。在城镇边缘出现了规模庞大的城乡交接地带。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副教授李晗说,这些区域既没有完成城镇化,也已不是传统农村。按照乡村社会治理需求设计的大城市郊区的乡镇政府,无论是政府职能、管理体制,还是组织架构和治理能力都难以满足这一地区的治理需求。
比如,近郊诸多矛盾是由于公共资源配置明显不足引发的。“由于与中心城区公共服务、社会福利存在差异,不少从中心城区导入的居民将户口留在原居住地,导致居住地和户口登记地分离。”李晗说,上海市宝山区的人户分离比例在70%以上,人户分离增加了社会管理的难度,也会影响郊区乡镇公共资源的合理配置。
面对人口流动性大、人口结构多元化、社区类型多样化、利益矛盾突出等问题,虽然基层治理花出的成本很高,但带来的收益却并不可观。
复旦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桂勇说, 我国部分乡镇仍受宗族势力影响,传统观念与舆论压力可能导致依法办事难以真正落实,最终产生“不闹不解决、一闹好解决”的恶性循环。
桂勇建议,政府在出台规划前,需要充分地了解民情、民意,尽可能地考虑到基层各种诉求,设置更多方案。“基层执法人员需要意识到,虽然基层治理法治化看起来增加了单个地方政府的成本,但对整个社会而言,是成本最低的解决手段;法治化需要全面配套的措施,包括政府信息公开程序、风险充分交流等,尽可能降低法律落实的成本。”
同时,乡镇政府管理权限有限也需引起重视。受访专家建议,需要抛开传统思路,赋予乡镇政府更多必要的管理权限,形成与社会治理任务相匹配的行政体制,就能增强乡镇政府在调节经济发展、解决社会矛盾、协调利益关系等方面的引导和调控能力,推进基层社会治理体系现代化。
“打完仗还要守住阵地,需要的是执法力量、巡察力量下沉。”专家认为,需要根据自身实际合理配置行政执法、专业管理力量及社区专职工作人员,将管理力量向基层下沉。以促进服务资源配置与人口导入良性循环为目标,适当超前配置社区公共服务设施。加快构建事权和支出责任相适应、财力与事权相匹配的财政管理体制,加大对居民区工作的财政投入。居委会公章所赋予的法律效力问题也应由上级部门列出相应规范,明确居委会敲章范畴,减少居民和居委会的冲突。□
(文/《瞭望》新闻周刊记者贾远琨周琳姚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