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拍电影要放肆 但赛车就需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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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西安宣传《后会无期》
没有接触韩寒时，你想象不到文笔犀利、极速飙车，享受速度与激情的他，私底下含蓄内敛，爱搞冷幽默，自黑到底。导演处女作《后会无期》上映8天，累计4.17亿的票房成绩，对一部“散文式文艺片”几乎难以想象，制片人方励说，是韩寒的人格魅力促成影片最终成型。以下是韩寒昨日接受华商报采访的内容，一问一答，你看看自己是否会被条理清晰、进退有据的“国民岳父”打动。
冯绍峰、陈柏霖长得不像赛车手
华商报：日本导演岩井俊二御用的音乐监制小林武史首次跨境合作就是跟你，你是如何找到他的？
韩寒：我们提出了想要让小林武史做电影音乐，制片人方励有个朋友在日本，通过很多方法找到小林武史，然后向他介绍了这个项目。小林武史来到中国后觉得非常靠谱，就促成了这次合作。现在听说这个电影的影响和成绩后，他自己也非常诧异和高兴，因为在日本，商业和艺术有非常明确的分割，可能他个人觉得这是一个特别艺术类的电影，没想到在中国会有这么多人喜欢他的音乐。
华商报：与朴树的合作呢？《平凡之路》可谓这部电影的重磅宣传。
韩寒：朴树我是直接发短信约的。很多具体的细节，我相信朴树不是特别希望让大家知道的，但是一切都还很顺利。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朴树复出这件事，而是他的这首作品很不错，所以大家才会在朋友圈、微博传播。所以我非常替朴树感到高兴，他的作品大家非常喜欢。
华商报：那条阿拉斯加雪橇犬，为什么要加到电影里？
韩寒：因为我一直以来非常喜欢狗。大家也知道我为什么不放金毛犬，因为它在沙漠里就看不见了，所以就选了这条黑白相间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我觉得“马达加斯加”演得非常不错。这条狗是我朋友养的，后来我们还给狗开了个微博账号，它的微博粉丝居然比我们电影官方微博账号还要多，我朋友就感叹，他混得连狗都不如。
华商报：主人公开的那辆车是没有牌照的，那它怎么能跑遍全国？
韩寒：其实我们在拍电影的时候，右下角是加一张临牌的，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后来玻璃被偷了以后，牌也没了。而且这台车除了在拍摄的时候开，其他时候都是用拖车来运输的。拍的时候我们注重交通规则，如果下雨天加一些汽车，拍出来非常酷，但是这样违背交通规则，我们也没有这么操作。我是车手，也没有让这个车去做很多特技动作，如甩尾等等。最主要的是，因为我最开始看冯绍峰和陈柏霖长的就不像拥有这种技术的人，所以我就没有设置这些，基本就是安全驾驶。
差点被正牌岳父踹出门
华商报：赛车手、作家、导演，哪个角色更过瘾？
韩寒：过瘾肯定是开赛车了，但开赛车反而需要克制自己。因为一旦放肆，后果就是不可挽回的。但是拍电影，在拍的时候你放肆点，在剪辑的时候还有办法把它找回来。所以赛车最过瘾，但也最需要谨慎。
华商报：赛车是野性，写作是理性，生活中的你究竟是怎样的？
韩寒：其实作家是一个非常野性的工作，因为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创造，反而赛车是一个非常理性的工作，如果赛车野性的话，就可能出意外了。好的赛车手都是非常理性的，这可能和大部分人的理解是反的。
华商报：你的女儿小野的名言有“韩小韩，爸爸你给我买一个冰激凌吧。”你能不能再分享一个女儿的名言？
韩寒：那天我回家吃饭，然后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我说话有点快，她就说：“爸爸，我觉得你太冲动了。”
华商报：岳父、韩导、韩寒，现在哪个称呼你会更开心一点？
韩寒：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包括在片场工作人员也不一定叫我导演，哪怕在赛车场也不一定有一个固定的称呼。岳父呢，一开始有一点不适应，因为上海那边管这个不叫岳父的，就直接叫韩爹、韩爸之类，所以我当时还问我的岳父，什么是岳父？差点被我的岳父踹出门去。后来才发现，基本上大家都是善意表达对小野的一种喜爱，现在反而叫岳父的人多，完全掩盖了我在其他地方的努力。这些东西我都控制不了，大家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华商报：很多网友都想当你的女婿，你真的有考虑过女婿的标准吗？
韩寒：不敢考虑。我觉得大家虽然现在管我叫岳父，其实就是开玩笑。但是等小野真的长大，我肯定会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我肯定会给她把关，但是怕越把关越叛逆。所以这么痛苦的事，就不要先去想了。
不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
华商报：第一次执导电影，最困难的是什么？
韩寒：应该还是大量外景吧，拍外景就需要“靠天吃饭”，我们的时间又非常紧，所以不得不常常修改剧本。
华商报：网上有很多《后会无期》的解读版本，你认同吗？
韩寒：我现在才知道，看电影需要一个说明书才能看懂。它的主线故事并不是像很多商业电影那么明确。反正每个人各取所需吧，希望有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
华商报：有人将影片中的胡生解读为乡情，而周沫为友情、苏米为爱情、刘莺莺为亲情、阿吕为无情、江河为兄弟情，你原意是这样吗？
韩寒：其实有一点点接近，我们在做剧本的时候有这样的设计。但我觉得阿吕真的不是无情，在我们的理解中，他对所有都是非常真诚的。包括我们告诉扮演阿吕的钟汉良，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在最后一刻甩开朋友离开，是他自己做的一些行为。因为有很多欺骗是真的情非得已。
华商报：就作家圈来说，你已经算成功人士，现在拍电影是自我的坚持，还是向现实的妥协？
韩寒：这是一个蛮深、蛮大的问题，其实两者必备。开赛车如果不妥协的话，肯定车会开坏掉。拍电影如果不向天气妥协、不向预算妥协、不向演员档期妥协，你根本就做不好。首先要向很多现实妥协，其次是整个过程当中坚守自己的内心。关于所谓成功人士，我并不这样觉得，我做了很多特别失败事。做了十件事，如果有七八件失败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那几件成功的事情做好。
华商报记者 任奕洁 实习生 刘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