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暑假:1半月内辗转6工厂揾工

06.08.2014  12:58

  暑期工调查

  每年,暑期工为企业带来大量廉价的劳动力。暑期工的涌入也形成了特有的利益链条。从学生到老师,从职介到企业,似乎每个人都能从这个链条上分得一杯羹。然而对这个利益链条最前端的学生来说,“分羹”的过程或许远比他们想象中艰难。

  在乱象丛生的暑期工市场,南都记者调查发现,不少中介与职校老师相勾结,层层盘剥学生打工所得的血汗钱;有的黑心中介甚至弄虚作假,将未满16周岁的童工送入工厂;一些自发来莞揾工的学生,则经常被中介蒙骗,最终无法进厂四处流浪;还有大量暑期工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拿不到,在人生地不熟的东莞,难以维权。

  乱象A

  黑职介忽悠 流落街头

  特征:每年暑假,都会有少量高中毕业生,三五成群(有些组织能力强的,或能多达20余人)的结伴前往东莞各镇街打暑期工。由于缺乏经验,他们往往不会直接到企业门口应聘,而是选择路边的劳务公司寻找工作。很多时候,他们会不幸遇上“黑中介”,经过黑中介三番五次的忽悠之后,他们最终都未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甚至沦落到流落街头。

  [案例]

  1半月内辗转6工厂揾工

  今年7月中旬,小莫和十多个同学约好,一起从茂名老家前往深圳打暑期工。在深圳他们未能找到合适的岗位,被人建议来到东莞虎门求职,在虎门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又坐车去往东坑。在横沥与东坑交界的路口,他们碰到路边摆摊的某劳务派遣公司工作人员,于是决定过去揾工。

  据小莫回忆,该劳务派遣公司最开始将他们送到横沥一家作坊式电子厂,连厂名都无从知道。“我们发现这家厂里还找了很多童工,感觉肯定是个黑厂,做了两天之后就出来了。”小莫说,他们随后又去找先前那家劳务派遣公司,对方重新将他们安排到大朗镇一家电子厂,但这家厂劳动强度太大,他们做了三天就无法坚持下去了,要求劳务派遣公司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岗位。

  小莫说,他们随后又被送到寮步镇一家玩具厂,不料才做了半天,就碰上厂里失窃,厂里老员工纷纷怀疑是他们“新来的小朋友”偷的。小莫和同学无法忍受“同事”异样的目光,再一次离厂了。7月28日,劳务派遣公司把他们送到了最后一站———黄江镇。

  此时,小莫和同学“被中介骗到多家黑厂打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家长的耳朵里。小莫的爸爸莫先生就致电南方都市报,希望记者予以关注。

  莫先生告诉南都记者,孩子的经历让家长们十分揪心,“我们不需要他们打工赚个什么钱,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回到家里,轻松度过这个暑假。”然而令莫先生和小莫等同学为难的是,劳务派遣公司扣下了他们的身份证不还,导致他们一时还无法回家。

  “之前安排了几家厂,每次都只做了短短一两天,厂里应该会有工钱发给劳务派遣公司,但公司说是我们违约,一分钱都没有。”小莫告诉南都记者,他们几个同学身上带的零花钱都用光了,只好每人向劳务派遣公司借了50元钱,公司于是押下了他们的身份证,“公司说我们必须做满一个月才行,现在离厂也可以,但没有工资,而且要还清他们的50元钱,才会给身份证放行”。

  在家长的建议下,小莫报警求助,但最终被建议找劳动局,劳务派遣公司最终承诺于8月3日将身份证还给学生们。

  2工作没找到反陷传销

  对于来莞打暑期工的学生来说,最危险的莫过于误陷传销组织。事实上,这种悲剧时有发生。

  去年6月底,来自茂名化州的初三毕业生小慧(化名),被几个同学约到东莞长安打暑期工。小慧随后发现同学不对劲,很像被传销组织洗过脑,就趁大家不注意逃了出来。

  小慧将这一经历告诉她的父亲,她父亲决定委托在深圳松岗工作的老乡梁先生,前往长安解救小慧的其他同学。

  梁先生在长安霄边一带逛了两天,终于在咸西铭恩中街旁某出租屋5楼找到小慧所说的“传销窝点”。去年6月29日上午,梁先生带着几名老乡一起敲门,甚至用石头砸锁,但始终没人开门。后来有民警赶到,才把门叫开,发现屋里有十几人,大部分都是初中生面孔,小慧的几个同学因此得到解救。

  另据媒体报道,在去年8月份,在校大学生黎某想到东莞找暑期工,却被车站的一个“好心人”介绍到传销组织,“好心人”告诉他,在这里他可以一本万利。一心想着发家致富的黎某从此“走火入魔”,他以“找到了好工作但要花钱托关系”为由,向家人索要10万元。

  在校大学生谢某听说同学打暑期工的公司里缺人,也误入了传销组织。他被迫每天和会员们住在一起,大多时间都在上课、串门、聊天。如果谁想逃跑,就会被传销组织中的“领导”牢牢看守和跟踪。像这样被诱入传销窝点的在校大学生有近10人。

  去年8月21日,东莞樟木头警方在伏击了近一个多月后,成功打掉了这个非法传销组织,现场带回207名犯罪嫌疑人,并对涉案的10名在校大学生作教育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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